待到月光透过狭窄透亮了整个院子,清风摇曳,少姜迷迷糊糊地醒来,院子门口方出现一个身影,是魈,他回来了。
下意识地,她撑起身子,原是在躺椅上躺着的,张开双臂,想要魈抱她。
女孩若乳燕投怀,湿润的眼神,尚不清醒,便要接近抱抱,忙碌杀生了一夜的魈心下一软,下意识要走近抱她,往前两步突然意识到自己身上尽是杀戮硝烟的气息,又停住脚步,她似乎也闻到了异样的味道,瞬间庆幸,没有多问,只说了一句,“魈没受伤吧。”
“没有。”魈转了个身,“我去洗澡。”
她也下了躺椅,亦步亦趋跟了上来。
“魈知道男女之间不好直接与对方说去洗澡三个字吗?”
“为何?”
“嗯,一般来说,男性去洗澡,就要脱衣服咳咳,水滴从皮肤上滑落——”少姜跟着魈到浴室,把她准备的睡衣递给魈宝,一路上喋喋不休,“所以,魈,你是在暗示我什么吗?”
砰得一声,冰冷的门在少姜眼前关上,这是魈对她瞎扯的回应。
“哼。”少姜站在门口哼哼笑,面对魈的冷漠,她不走,隔着门与魈聊天,“真的没有考虑吗?魈哥哥,魈仙人,老公!?”
“走开!”
“嘻嘻。”
浴室里边的魈去下仙装,淋浴器一开,水从头顶花洒落下,确实如少姜而言,滑落在白皙细腻的皮肤上,绝美少年皱着眉拿起少姜给她定制的沐浴露,属于山间的气息,少姜还在外边吵嚷,鲜活的,可爱的,漂亮的,无需通过细密的风感知她的存在,她的存在已然挤入魈嚣杂的世界。虽然少姜日常爱调戏她,但今晚格外地出格——为避免这家伙再说些什么虎狼之辞,魈迅速清洗周身浓郁的硝烟味,也洗去内心的浮沉。
五分钟,浴室门便打开,令少姜不得不感叹男孩子洗澡就是快,换做是她,在浴室里磨磨蹭蹭能搞出半小时,而如果是在前世,各种高科技搬到浴室,边泡澡时边看电影,情绪到了k歌几首,浴室也有专门买的音响和小话筒。
思绪有些偏,少姜回过神来,魈已经绕开她去到客厅喝水,少姜跟上去,看着他喝水,还别说,帅哥喝水就是和常人不一样,锋利的下颚线,绝美的侧脸,咽下去时,喉结上下移动,性感极了。不知想到什么,少姜满脸通红,晃过神来,魈正奇怪地看着她,他向她递了一杯水,试着问道:“要喝吗?”
大概是要到排卵期了。少姜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不要这么花痴,不然在魈面前形象多不好,当然,她不知道的是,她的某些形象早已在魈的面前定格。不好意思接过水,一口饮尽,这人喝水就像牛嚼草,不够唯美,不够文明,莫名着急。
为了避免自己继续胡思乱想,她这会儿也睡不着,习惯了晚睡。少姜回到院子里继续半躺着看书,魈也跟了出来。此时少姜已经半卧在躺椅上,虽然当初准备家庭家具时,考虑过人口因素,魈打造了三张躺椅,两张放院子供她二人使用,一张放储存室备用。
绝色仙人走过来,即便穿着睡衣,也显得格外美丽,像是着了迷似的,少姜往椅子一边挪了挪,空开一半位置,拍了拍,示意魈过来一起躺着,她也忘记了另外一边是有一张魈的躺椅的。而魈也只是犹豫了一下,没有拒绝她,坐了过来,少姜便立即抱住少年仙人的腰,把脸埋进柔软的睡衣里,深吸一口,整个人都醉了。
魈看着女孩就像个吸了猫薄荷的小猫一般,她无比地依赖于他,周身气息都躁动起来,少女的黑发如瀑,铺陈在少女纤细的背后,魈抚上那光洁的发丝,顺着脊背,安慰着。
两人情绪交缠,少姜忧郁下周可能要与魈分开一个月,加上一些女性激素荷尔蒙,魈于荒野斩灭妖邪,体内业障反噬,又被魈强行压制,心绪被影响,再加上一些对少姜的可怜可爱,他自是知道适才那些话,是少姜故意逗他,目的是让他脱离战斗情景,回归现实,回归她的怀抱。
两人气息交缠,不知何时双双躺下,魈搂着少姜,唇齿依偎的亲吻从未如此凶猛,他像饿了很久般径直撬开她的牙关深入到她口腔中,一路攻城略地的卷扫涤荡。少姜只觉她的呼吸要蒸发消亡,夏季炙热的红与热穿越峡谷,从四面八方裹挟而来,唯一的清凉只在他的唇里,被包裹着,反复大口呼吸,脑海里只有粘腻的潮息。
“魈,老公...要...要呼吸不过来了...”
他方稍微松开了她,但不到三秒,又再次低头衔住她的嘴唇,这次吻得不似适才又重又急,唇舌细细地扫过她的齿列,带着一点山间清泉独有的气息,勾着她,无处躲避地与他一同沉醉。
肢体交缠背后渗出的汗水,他扶在她纤细的腰身上,感受她难以喘息的嘴唇,白皙落粉的面庞,四肢交缠后背后渗出的汗水,无尽的爱意与心跳朝向他,而后他将下巴置于她的肩颈上,任由她在他的颈脖处自由喘息。
“魈。”
“嗯。”
“我选的睡衣舒服吗?”
“很合身,谢谢少姜。”
“叫老婆啦。”
“...谢谢老婆。”
她是他的妻子,她的家人,魈突然有了倾诉欲望。他与少姜讲起,曾经,他也有个哥哥,擅长做各种衣服,往往设计出好看的款式,然后花上十天半个月缝制。反正仙人岁月漫长,便每日下了战场,清闲时光便做上两件,很快兄弟姐妹们衣服堆得数不清,魈尤其是,受到来自哥哥的偏爱,但他偏偏又不爱那些花里胡哨,需求溢满了,哥哥便朝外寻找需求的人。恰好当时的岩王帝君,多人唤他摩拉克斯,业余小爱好就是赏花品酒喝茶,搞些小资情调生活,他与哥哥一拍即合,哥哥便与他做了许多衣裳,但奈何战事越来越吃紧,那些华美的衣袍不适合战场,便只能被收入无尽等待的箱子里。此路不通那路通,然后哥哥便转变设计类型,开始设计战袍和盔甲,后者福泽了众多人类将士,前者,后来,哥哥也没见过魈穿上他留下的战袍了。
故事有些漫长,待魈慢悠悠讲完,已是深夜间,他微垂眼眸,少女睡颜安宁,发出均匀的呼吸声。她长长的睫羽如雏鸦之色,一向莹润饱满的唇瓣略显干涩。
罢了,他们还要长久岁月,过往故事,不着急一时讲与她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