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恩侯府。
二公子陈怀英按了按眉心:“你是说,她从长公主府上带回去五个面首?”
“是有这么一回事儿。”来福觑着他的神色,小心回答。
陈怀英额上青筋直跳,脸色变了又变。
那位清平郡主从前只是故意养外室,现在居然一口气收五个面首。这些天,他每每与人见面,总觉得对方在暗中讥讽他戴绿帽子。
若依着他,这门婚事不要也罢,偏偏太后与父亲不准他退婚,仅仅是为了爵位。他就不明白了,凭他自己难道就不能出人头地、封妻荫子吗?
见公子动怒,来福忙垂手侍立,眼观鼻,鼻观心,大气也不敢出。
突然,一道娇柔的声音传来:“公子。”
听见这声音,来福知道是二公子从外面带回来的孟姑娘。他暗暗松一口气,悄悄退下。
陈怀英拧起了眉,抬眸看向缓步走来的孟惜玉,语气微冷:“你来干什么?”
“我,我看公子这些天食欲不好,特意煮了一些汤。”孟惜玉睁着一双水眸,柔声说道。
她本是青楼的清倌,容貌美丽自不必说,更难得是柔顺妩媚。
然而陈怀英只是瞥了她一眼,淡淡地道:“放那儿吧。”
“公子不尝一尝吗?”孟惜玉眸中隐含失落。她煮汤花了一个多时辰呢。那双纤纤素手,平日里只抚琴作画,可煲汤时险些被烫到。
陈怀英不答,只说一句:“你不用在这些事上下功夫,自有人负责我的膳食。”
毫无疑问,他是怜惜孟惜玉的,否则当初也不会一掷千金为她赎身。但是自从将她留在身边后,清平郡主那边不停地闹幺蛾子,以至于他对孟惜玉的耐心也大大减少。
有时候,陈怀英甚至会想:若是当初没为她赎身,或是当初瞒得更紧一点,是不是就没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
不过这些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他还不至于把什么都怪到一个女人身上。
孟惜玉立刻苍白了脸色,讪讪地应一声“是。”
她眼睛隐约有些湿意,又被她努力逼了回去。先前在甜水巷时还好些,自从她进了府,公子对她的态度便不如从前。她不免心中惶恐,听说下个月,二公子会和清平郡主成婚。
届时,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她的容身之处。
……
虞停鸢平日里精神抖擞,今天难得在房中休息。
因为不见外人,她也不刻意打扮,只穿一身家常衣裳,长发松松绾成髻,斜倚在床上,比起平日倒罕见地多出几分楚楚动人的韵味来。
顾况端着鸡汤进来时,看见的便是这样的情形。
他眸光微闪,昨夜的一些画面不期然地浮现在脑海。
轻咳一声,快速驱走杂念,顾况的神情略微有些不自然:“郡主,这汤滋补,你喝一点。”
他记得两人第一次同室而居时,王婶就特意备了这些。想来是对身体有益。
不过上次是假的,这一回是真的。
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情,虞停鸢耳热之余,不免有些尴尬,小声嘀咕:“我也没那么柔弱。”
只是稍稍有些不舒服罢了。
但这鸡汤色泽金黄,香气四溢,甚是诱人,她就接过来喝了。
一抬眸,见顾况目光逡巡,似是在寻找什么。
虞停鸢心思一动:“你在找什么?”
“没什么。”顾况是在用过早膳后,才想起那本画册,如今不见踪影,多半是被人给收起来了。
他不细问,虞停鸢也懒得解释。漱了口,又重新半躺着,懒洋洋道:“我再歇一歇,你也回去休息吧,晚会儿再见。”
顾况心里一热,回一声“晚会儿见”,不由地开始期待夜晚的到来。
时间似乎过得很快,又仿佛很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