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梾心中早已有了答案,不过还是忍不住地失望:“你一向谨慎,绑架不符合你的风格。”
“我并不谨慎,之前那些手段仅仅是举手之劳而已。这次我依然可以那么做,不过我不想借他人之手。”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对我?”
“为了让你记住我,深入骨髓的,无论是恨还是别的什么,我不在乎,就像操场那一面之缘我记住了你那样。你认为没有罗文勇我们只会毫不相干,可你看你现在不是主动来找我了吗?你会忘了萧行,这辈子却无论如何也忘不了我了。”
原梾一时说不出话来,在确认那些失踪少年跟他无关后,有那么一刻他相信原闳识的死是意外,可刚刚那番话又让他深信是他害死了原闳识,只是没想到会是这般荒诞的理由。
车窗外天已暮黑,林跃望着他清亮如水的眼睛出神,原梾还是第一次这么深邃而安静地凝视着他,林跃想起黑暗中那个吻,凑过去想吻他。
原梾用尽力气一脑袋狠撞上去,车内空间狭小,林跃躲闪不及被撞了个正着,他好像不知道疼,生生受了,愤怒地将原梾跪压在车座上,原梾动弹不得,感觉肋骨都要被压断了,被林跃卡着下颌蛮力在嘴唇上狠狠咬了一口。
原梾咬着牙,林跃居高临下死死压着他,脸上却挂着轻松的笑:“你身体哪里我都看过,萧行那废物喜欢从正面上你吧。”
原梾被捏的剧烈呛咳,不忘替萧行回骂:“你他妈才是废物。”
“我的确对你太好了。”林跃从副驾拿起一瓶透明液体一块纱布,原梾意识到什么,迅速调整呼吸,这次持续时间不长,原梾极其配合地从反抗变得绵软无力,再到昏昏欲睡。
从颠簸中原梾知道他们在走山路,车窗拉着帘子,听到铁门滑动时他想大概到目的地了,车停后罗瑞下车,原梾微微起身探头,看到他打开另一辆银色轿车的后门正在清后座东西。
原梾突然明白他要换车,心里哀嚎,急切地想拿回座椅缝隙中的手机。他当时害怕被发现,情急间塞得深,这会儿手背在身后被绑得死紧,移动不得。他向前挪动身体弓腰以一种极其别扭的姿势,使劲错开双手探进缝隙中摸手机,却摸了个空,手机掉到车坐后了,怪不得刚刚仪器没检测到。
他急得直冒汗,也顾不得林跃起疑,滚到车坐下找手机,捆扎带勒到像要嵌进皮肉,原梾细白的手腕被磨出一道红血印,他感觉胳膊都快折断了,使劲探进座椅后终于摸到了手机一角,车窗外有脚步声靠近,原梾快速抽手时手背不知道被什么划了一道,疼得他差点喊出声。
林跃返回时看到车子在动,打开车门看到原梾滚落在座椅下正用尽力气想崩断捆扎带。
“又能动了?看来我得重新调配浓度了。”
“老子手脚都要被你勒断了,操你大爷的,放开我。”
原梾骂得毫无气力,林跃听出了撒娇的意味,笑道:“别白费力气了。”他抓着原梾的后领用力往出拖拽,原梾故意将头身歪着卡在前后座之间,快速用胳膊将手机背部贴着的粘扣带跟羽绒服里侧的粘牢。林跃将他塞进一辆银色小轿车后座后,再次驾车离开。
程煜一路狂飙到城东时,耳机里出现了景晓峰的声音。
景晓峰顺着中路一路小心翼翼地追踪,直到出了山区开到公路也没看到任何黑色越野车的影子,他职业生涯第一次任务就失败,人命关天,他将车停到路边一时间急哭了。
“程警官,跟丢了。”
程煜看着他的位置信息:“别哭,你一个警察丢不丢人,走的哪条路?”
景晓峰抹了眼泪:“右侧那条,当时只有这条路上有非常清晰的越野车轮胎印,我开进去是死路,后来返回看到中间大路拉竹子的卡车拖着枝叶擦除了地上印记就朝中路追的。”
“原梾位置还没出现,应该,还在山里。”程煜说完,耳机里一众人同时陷入沉默。
萧行瞬间飙出眼泪:“你们提前商量好的是吗?他没被迷晕,他明明被带上车之前可以跑的。”
程煜:“我真不知道他这么大胆啊!”
萧行全然乱了阵脚:“他知道我们没有证据,自己上赶子去送死,我操他大爷的。”
想到失踪的那些孩子,萧行第一次这么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