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澄问:“你几个爸啊?”
叶舟咬牙说:“我倒希望他们全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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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舟这个小子能有你们这样的亲生父母真是三生修来的福气。但是他实在无药可救,我代他妈妈向你们道歉。”
叶舟回去的时候,李健雄正在自罚三杯。
如果不是他谄媚的笑声太过荡漾,叶舟还真以为他是为民除害来了。
叶舟故意把门推出声响。
李健雄一回头,脸瞬间白了。
叶舟拉开椅子,四仰八叉地坐下。
“李健雄,你算哪根葱,还代表我妈自罚三杯?喝那么快,就不怕把自己喝死?”
李健雄的脸从白到爆红。
“你你你,你这个不孝子,我这是在帮你。你无药可救,回到顾家,就是给顾家丢人!”
叶舟捡起一根筷子,指着李健雄的鼻子,“行,你说说,我叶舟到底是怎么个无药可救法。”
“你之前做过多少亏心事你不知道吗?那今天我就把你的真面目说出来,省得你还要继续蒙骗坑害你的亲生父母。”
李健雄梗着脖子,但眼神里已经带上必胜的色彩。
他放声说:“你从小就是个讨人厌的,你妈妈看你经常冬天在走廊哭,才决定养你,后来才知道你就是一个恶魔。
你之前的养父母把你从孤儿院里领出来,给你吃给你穿,你却手脚不干净,后来还差点把养父母的亲生孩子害死,被赶出来就是你活该,你这样的天生坏种,哪个家能留的了你?
后来到了叶萍家里,你还是不知悔改,叶萍为了你一直没有结婚,等你大了才准备结婚,你居然能干起勾引男人的下贱事!你看看你现在这个不三不四的样子,不是现在还准备要做那些勾当吧。”
叶舟面无表情,“然后呢?”
李健雄被他的淡然激怒,暴跳如雷地说:“然后?然后你就把女同学的肚子搞大,逼得女同学跳楼!”
如果说之前的气氛是僵,那么现在就降至零点。
所有人的表情都凝重起来。
李健雄得意洋洋,继续说:“你被开除不要紧啊,人家可是年纪第一的好孩子,如果我是人家爸妈,不打你活活打死都难解心头恨!”
叶舟默默攥紧拳头,挑眉问:“继续。”
“后来你妈妈和我在一起,你又开始捣乱,不拿我当回事就算了,还把我儿子打掉几颗牙。
你这种社会败类,怎么就好意思舔着脸活着!”
叶舟喝了口水。
“还有吗?”
李健雄恼羞成怒,环顾四周,发现别人不仅对叶舟面露不屑,同时对他也没给好脸色,于是更加愤怒,抬高声音爽:“还有吗?你自己做了多少事你自己不清楚?我要是你,早就无地自容,找个地方吊死了!”
叶舟冷笑。
刚才还平静着,下一秒,他手里的杯子就摔了个粉碎。
“我弄死你!”
叶舟红了眼,抄起旁边的茶壶,但一只手死死牵掣住他。
顾疏河说:“冷静一点!”
叶舟顾不得别人了,“你起来,我今天必须把这个老东西弄死!”
李健雄像只老鼠四处逃窜。
忽然,殷虹的哀鸣中止了乱局。
“天赐,天赐的眼睛!!”
控制着叶舟的力量立刻消失。
“天赐!”顾疏河冲到顾天赐身边。
顾天赐白娇生惯养,皮肤像羊脂玉。
在他薄而脆弱的眼皮上,一道血淋淋的伤口格外骇人。
李健雄癫笑着指证,“本相毕露了吧!”
叶舟全身发冷,站在原地,像个小丑。
“我开车送你去医院!”顾疏河头也不回,把顾天赐带出去了。
所有人都在意顾天赐。
殷俪从叶舟身边路过时停下脚步。
“顾天赐本来就是顾疏河心头的宝,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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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手术室外。
空气压抑得让人喘不上气。
所有人都得忧心忡忡。
顾天赐的眼皮被划伤,得做手术缝合。
具体什么情况,叶舟想听,但他站在最外围的角落,只能听到只言片语。
殷虹紧张地抓着医生的手不放。
从到医院开始,她的眼泪就没停过。
医生:“美容针不会留疤,只是伤口差点就到眼球。”
殷虹双眼一闭,又是两行眼泪。
“我的天赐真是……怎么就遇到这种事情啊。”
殷俪安慰道:“姐,别伤心了,谁能想到叶舟会……诶,先手术吧。”
医生翻了一下手册,皱眉说:“病人的血型这么特殊,要提前准备备用的血库啊。”
殷虹不假思索,“那就准备!”
“这个要看全市血库的存量,但是今天有个孕妇难产,存量都以她为先了。”
顾疏河问:“还有没有其他办法,花钱买之类的,费用不是问题,或者是人脉,只要有解决办法,我们就可以去想办法。”
医生对这个最镇定的年轻人颇为欣赏,说话也更有耐心。
“不是所有事都能用钱解决的,现在只能去隔壁市调转,最起码也要两个小时。”
殷虹面如死灰,“两个小时?可这事不能拖啊。”
顾疏河握住她的肩,冷静地问:“还有其他办法吗?”
“如果近亲都在,可以献血。”
殷虹说:“可我不是这个血型,孩子的父亲身体又不大好……”
医生:“你不是他哥哥吗?你来。”
顾疏河皱眉说:“我并非血亲。”
“我来吧。”
叶舟从最后面站了出来。
“先用我的吧。”
殷俪说:“抽血不用先体检吗,万一血里有不干净的东西……”
医生说:“做两手准备,先抽血,再化验,这样总比两个小时的跨市调转更快。”
无论别人说什么,叶舟始终看着顾疏河。
平静的眼神,反而不像叶舟。
顾疏河深呼吸,眼底是隐忍和不满。
“叶舟,你要为自己的问题买单。”
叶舟眼神倔强,“我没说我要逃。”
顾疏河没说话,点头去找医生,留给叶舟冰凉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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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舟撸起袖子,手肘内侧的淤青消除了大半,但针孔的痕迹还留在。
抽血的护士问:“你之前也献过?这次献血量也很大。”
“没事。”
“要爱惜自己的身体啊,献这么多血,你要养很久才能恢复。”
“没事。”
他现在一个人坐在这里,有事也已经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