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微末抖抖耳朵,听见了铁门再度被推开的吱呀声。
“花倩,你还有闲工夫同她闲聊?”钟羡之抱胸,靠在门框,淡淡望来,“本座还说为何你花了这么长时间,来此一看你果真又在做无用功。”
花倩急忙站直,向钟羡之鞠个大躬:“花倩没用,愧对钟城主……”
“罢了,你去前堂帮事。”钟羡之揉揉眉心,挥手让她滚蛋。
花倩急忙道谢,慌乱逃走,步伐可谓毫无章法。
钟羡之见花倩已走,转头向秦微末勾勾指尖:“花倩应当把该说的都与你说了,有些事该不该做你自懂,没异议就随本座来。”
钟羡之的修为恐在化神以上,能镇住一整个万德城的人绝对不可能是什么善茬。
秦微末微微点头,既然这万德城主眼下并无意愿杀她,或许她可借此寻找出路,再借此达成任务就更好了。
她跟在钟羡之身后,不着痕迹地观察四周。
笼内关着的妖并不在少数,从草精到普通猫妖犬妖,甚至就连蛟龙都有在其中,捆仙绳将它束起,看上去任人宰割。
“城主殿中已布满本座的灵识,你要动什么歪脑筋本座可都知道,”钟羡之抱胸走在前,“既然你认为自己不会被杀,本座便来告诉你事实。”
秦微末表面淡然,心中却如乱麻,一条尾巴也不自觉在身后不耐烦地晃动。
“非本座不杀你,只是有人想让你活着,”钟羡之冷冷道,“但本座还不至于养一只明显想要造反的虎崽子为患。”
秦微末顿了一下,她想到淮水镇曾经也听过这么一句话。
只不过虎从楚江篱变成了她。
秦微末忽得发觉胸口有些闷,先前的不耐烦或许就是来源于此。
她原并不抱有能脱身的期盼,只想能完成支线任务最好,完不成就跳到第四周目,最差的情况就是死了也算解脱。
但若她现在离开了楚江篱,依她记忆全失、功力大减、被正魔两方追杀的现状,她又该怎么办?
还有女主苏冉,她本该是气运之子,却因她的失误不知被困在何处,她这么一走了之真的好吗?
秦微末反应过来从三点五周目到四周目不比从一周目到二周目,二周目再到三周目,过去的事情实实在在发生过了,所有人都真切地受到了伤害。
她得活下去。
秦微末在一段冗长的安静后反应过来,她不能死,至少不能死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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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香阁中,阁间薄纱飘飘,觥筹交错,酒香四溢而歌舞升平。
“为何你们总喜欢挑这风月之地会面?”
发尾用飘带松松束起的女人一脚踩住窗沿,翻身而入。
“毕竟醉香阁人多事也杂,藏木于林不是吗?”
坐在原桌旁的女子摩挲着酒杯,向楚江篱举起:“什么风把你给吹回来了?”
“我要查事。”
楚江篱话语简短,将木令牌往案上一压,女人垂眸,令牌上赫然刻着“万德镖局”四个官字。
“啧啧啧,镖局的令牌可不好搞啊,”女人放下酒杯起身,声音娇媚,“这事就重要到动用这张令牌吗?”
她身着桃粉薄纱,赤脚走动薄纱飘起,绕过楚江篱一圈:“若你想查什么事,去找那位大人求个情,来得更快……”
电光石火间,饮月出鞘,薄纱被削断,连带女人几根青丝飘散在空中。
“你再越界,下一次斩的就非死物。”楚江篱嘴角总缀着一抹笑意,此刻却令人心底生寒。
“我虽没在意过你的名字,倒也好奇你既会替那人说话,究竟是为何人效力?”
“好歹也是打过几次照面,竟连名字都不知,”女人故作柔弱地用袖口挡嘴,道,“我们都是魔修,自然是追随同一位大人。”
女人垂手收下桌上令牌,娇滴滴道:“想查何事?外面可都是我们镖局的人,要想将你带去邀功算不上难事。”
“找人。”楚江篱将剑入鞘。
“找人啊,万德城如此之大,要是找一个人,怕是要花上三五天。”
“我知道我那日入城后街上都是镖局眼线,我要找同我一起来的那名女子应当更算不上难事吧?”
女人倾城一笑,道:“那是自然,可告诉你此人行踪又如何?你做不了什么的。”
楚江篱笑容不变,只是眯起那双棕红的眸,道:“你只管告诉我便是。”
“城主府,”女人摇晃着酒杯,“你的友人是个妖修。”
“作为万德城常客,你肯定知道入了城主肚子的妖,哪有能全身而退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