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离奇的细节偏偏符合了,符合了我醒来前所做的那场梦。
【诸伏景光抱着小女孩逃出了烈火的追逐,在空中腾飞,随后坠落。好在,那加长加宽的班旗稳稳承受住了诸伏景光和一个小女孩的重量。】
……好可怕。
不对劲不不不对劲不对劲对劲不对劲对不不不对劲对劲对不对劲不对劲不对劲劲不对劲不对劲不对不对劲劲劲不对劲……
这究竟是什么?这究竟是为什么?是因为我吗?我是谁?我是谁?*¥#@……
我感觉我被一种奇异可怖的力量笼罩了,躯体失去控制大脑无法思考。
“喂,你这个家伙老喜欢去挠你的左手,还扎着针呢!”
突然,我感觉那掌控着我的囚笼破开了一道口子,意识和感知瞬间从那破开的口子中涌出。
——有人钳制住了我的右手。
像是觉得还不够那般,握住我手的那个人还加大了音量把我唤醒。
“你在意识不清醒的时候想去抓就算了,怎么现在醒的时候还去抓。”
我从失衡的状态清醒,愣愣地看着眼前横眉瞪眼的松田阵平。因为他的动作,他半个身子沐在了光中,刚刚凌厉的眉眼似乎也柔和了几分,靛青色的眸子异常闪亮。
被他有理有据地呵斥,我下意识就开始低头道歉。
“不好意思——啊!”
谁知道松田阵平根本不吃别人的道歉,起身朝着我的额头毫不客气地来了一个脑瓜崩。
*%¥#?!//(Q-▼)2
我只感觉自己眼前一黑,像是有星星在转。
可是我连伸右手摸头都做不到,松田阵平还抓着我的手!
“痛不痛?”弹完他又坐回原位,侧着脸半月眼询问我。
“……痛。”
我睁开眼,恨恨地回复他。
“痛就对了,清醒点,认真交流,我们两个可是把事情交代得差不多了,轮到你说你的事了,该不会想要靠着装病临阵脱逃吧!”
松田阵平满意地点点头,随后龇牙朝我一笑,像是威胁人的青鬼。
若是说松田阵平是威胁人的青鬼,那么降谷零就是旁边助纣为虐的红鬼,表面笑得温柔,实际很会拱火。
“如果不知道从哪里说,可以从哲也同学是什么时候醒了装睡开始说起,该不会比松田还早醒过来吧。”
这两个家伙。
感受着松田阵平的温热以及创可贴的触感,我收敛了心神,张开了口。“其实……”
——
我简要地陈述了自己做的一些鸡(犯)零(罪)狗(罪)碎(行),包括但不限于借用资料室时一不小心看到了诸伏景光的浏览记录、协助警局调查失踪案时突发奇想期望教官能给景光一个参与机会以及在发烧前与鬼塚教官讨论如何轻拿轻放五人顺理成章将功抵过一事等。
我觉得我已经相当坦诚了,甚至毫无保留。
“所以我们打扫澡堂有你的手笔!你和鬼佬沆瀣一气!”
但松田阵平一把松开我的手,像一只炸毛的猫咪一样瞪我。
“……我想不到什么更好的惩罚了,比起厕所,澡堂应该还算好?等我回去了,我替你打扫,作为你看护我的报酬。”
“免了!你还是注意你那贵体吧!”
与松田阵平关注的重点不同,降谷零则问了与案件相关的问题。
“所以哲也很早就猜测到了失踪女孩与景光的联系?是有什么证据吗?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们呢?”
这个问题对我来说有些难回答,我只能说:“我没有证据,我看到了一种概率。”
“概率?”
我直视着我的两位同期,冷静地陈述道:“一种极大发生的可能性,但不是百分之百。说人话就是我也只是猜测,只是有备无患。”
我只能做出如此苍白无力的解释。
因为到了今天,到了现在,我仍然不希望我所看到的可能性会百分之百发生,就像我并不希望命运是写好的。
会认同吗?
还是会怀疑呢?
这样空洞的,不符合逻辑的言论,确实不值得信任。
我观察着他们两个的表情,警惕着他们的情绪变化。
松田阵平横着眉毛,依旧没好气地看着我,但是已经放下了双臂环胸的戒备姿势,转而换成了双手抱头的懒散模样。
“说白了你也没把握,就是喜欢多做准备。”
降谷零抵着下巴的手放了下来,因为思考而垂下的眼眸也抬起,温柔地看了过来。
“好吧,我也接受这个解释。”
听完他们的话,我被人掐着的心这才重新开始嘭嘭跳动。
然而这颗可怜的心脏还没能跳动三秒,就又被降谷零的话掐住了。
“好,案件的事情说完了,那么哲也可以回答一下那两件最重要的事吗?”
嗯?
我刚刚不是已经全部交代完了吗??怎么两件事一件没少???
“第一个,你为什么要留下一张‘我身体有点不舒服先回家了’的纸条私自离开医院?难道不知道病人应该好好待在医院里吗?”降谷零的笑开始散发黑气。
“还有,第二个,你究竟和那个轻浮怪异男什么关系!到底是不是被他动手了!”松田阵平的拳头挥舞。
“???”
然而,无数个大大的问号在我头上竖起。
什么纸条?什么逃跑?什么轻浮怪异男?这些我真不知道。
“你没有印象了?就是一个穿着驼色风衣,身上缠着绷带的怪人——”
“哎呀,我才不是怪人呢~”
“太宰先生?”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我的嘴巴下意识喊出了来人的名字,随后我才后知后觉地转头去看。
门口,突然出现的太宰治单手握着一颗苹果,依靠着门扉摆出时尚潮男的姿势朝着我wink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