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皇上颁谕旨认顾依做义弟开始,顾依的命就是抵押给了皇上。
从今往后,顾依即使没有行差踏错,只要是皇上不满,他就有罪。
顾依现在头顶乌纱,虎符在手,军将在下,却脆弱如琉璃,曾经,只有□□的直接伤害可以威胁他的生命,现在,一句流言就可以要他脑袋。
王药早早就暗自起誓,就算自己可能千疮百孔,他也要替顾依挡下所有暗箭,毕竟,他是顾依夫君。
夫为上,要为妻遮风挡雨。
“哥,凳子太小。”被吻得红润的唇嘟嘟地,埋怨刑具不达标,“进房嘛。”还来□□这招。
“凳子就算大,你也趴不了,你看看你……”王药伸手到夫人衣摆下握。
顾依拧眉,鼻腔发出忍耐的哼声,他这一刻的迷人,是王药喜欢他的上千万个时刻之一。
“哥……我急……”
“堂堂王爷,弄脏地板可不好,连累下人来清扫,缩回去。”王药松开手中物,拿那竹板拍凳子,“趴不上去就手扶着跪,我是你夫君,让你跪,不委屈你吧。”
“不委屈……可是……”顾依低头看自己的威猛,“这怎么缩?”
“痛了自然缩。”王药丝毫不心动,这几日他疲惫,没心思想那事,他的打算是必须重打,让皇上的影卫相信他管得住人。
“哥,你轻点打,我一会儿还得走出去……”
顾依能有撒娇讨饶的一天也是不容易,王药必须承认,顾依这样子比从前认打认挨的可爱,只可惜,可爱和欠揍在顾依身上并存。
“我倒数十,你每浪费一个数,就加罚,十、九。”
“停!准备好啦!”
“疼就喊,不许憋,我看得出。”王药语毕就扬板子。
“啊!”“啊呀!”“哇!”
顾依挨一下、叫一下,叫得那个响,还要不要脸?天上飞过的鸟也得听见,何况是外面路过的人?
王药有些心累,他这媳妇怎么还不了解他是个说到做到的人?喊得再不顾颜面也无济于事,反正丢脸的也不是他啊。
王药放下板子,在椅子坐下,他到底不是个武人,打人这粗活儿,他做起来还是会累。
“男子汉,敢做敢当。”王药严肃地说,不再用戏谑语气,顾依的脾气他晓得,越是逗弄,就越不甘心,但若义正词严,他即使不是打心底服从,也不至于过分抗拒。
“你今日挨了这顿打,就忘掉这件事,忘掉你的鲁莽,你的任性,以后做任何事,任何决定,你都要把身份考量在内,你是天子的义弟,是镇守边城的安定王。”
顾依默不作声,王药知道他不甘心。
“明日起,每日离开衙门后就直接去别院找我,那里的药泉已经准备妥善,我要给你治旧伤。”
“可我要练兵。”
“用不着你练,武功好的人,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
顾依又不说话了,他耳根泛红,在生气,气吧,王药可是下了决心,这气焰无论如何都得压,不然总有一天要火烧燎原。
王药把抛远的裤子捡回来,捡起后刚转身,顾依已在他身后,不吭声地把裤子拿去,动作流畅地弯腰穿裤。
王药默默等待顾依穿戴整齐,转眼间,他眼前的安定王就恢复英俊倜傥、尊贵优雅的模样。
“我去教场练一回兵。”顾依拆开药囊,当着王药的面,吞下一颗药丸。
王药体谅媳妇需要时间缓和堵着的气,就不勉强媳妇回房,反正吃了药就好。
“好,你去吧,我给你……”
话才说的一半,顾依就转身推开门,大步离去。
王药望着那骄傲的背影,禁不住苦笑,难呀,教顾依做人难,教他做主,更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