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考功名?”
王药摇头,“读书是考取功名的途径,功名不是读书的唯一目的,每个读了书的人,即使读的是一样的书,领略的道理不会一样。”
田宛颔首,却是一幅似懂非懂。
“这是我初识你大哥时,给他念的第一本书。”王药的思绪飘到北方,北方大雪纷飞下的顾依,不晓得醒着还是睡?
“他不喜欢。”王药莞尔,想起顾依从前说书里写的都没意思。
“我听三弟说,大哥读了很多书。”
“哈哈。”王药笑出声,“好歹,还是逼得他把该读的都读明白了。”然而似乎明白得过头,王药后悔已来不及,他感叹,顾依真是命定来折磨他的人。
王药收起磨人的思念,正经起来说:“宛儿从前会做的事,如今已不需要会,若闲着实在难过,那不如学些新东西。”合起书,王药把书推向弟妹,“拿去读,一周后,我考考你。”
田宛拿了书,虽不见特别兴奋,但总算是‘讨’得了能做的事,便还是乖巧地向王药致谢。
王药戴上弟妹做的手套,亲自把弟妹送到卧房外,顾尔和顾叁并肩走来,打远见到了就跑着赶来问候王药。
王药先让弟妹回房,再把二弟三弟带到书房。
“我明天会外出大概三日,你们得照看好家里。”王药嘱咐。
“王大哥出远门吗?带上武儿琉儿吧。”顾尔说。
顾叁附议,“五弟六弟近来闲得慌,我让他们多读书,他们吃的比读的多,都长胖了。”
“辛苦叁儿了。” 王药拍拍三弟肩膀,接着道:“不是出远门,只是到太学。”
顾尔狐疑,“太学就走几步路便到了,王大哥怎么得去三天呢?”
“考试呀。”王药答得随意。
顾尔不解,顾叁大惊,“啊!是科举省试!王大哥,您什么时候考了解试?”
王药从怀里拿出一封信,耸肩,“你们大哥出征平南那会儿,闲着便去考,居然合格了呢。”
顾叁拿信来看,正是王药的解状,那还不是一般合格,王药竟然中了解元!
“王大哥定能三元及第!”顾叁激动地大叫。
与此同时,赵珩也得知王药高中解元的消息。
“这是出尔反尔?”赵珩苦笑,面对的席墨生只装做不懂。
赵珩大致看过解试合格名册,有数个眼熟的人名,都是来自张家族系。
以王药的才学,要通过省试想必不难,若再通过殿试,那便是天子门生,最理想的结果是可能官拜宰相,到时候,他和顾依俩夫妻在朝中各掌一文一武的要职,堪称前无古人。
然而,若张家人得知王药有意入仕,且实力不俗,会置若罔闻,还是拭目以待?
抑或横加阻挠?
赵珩头疼,示意席墨生来给他按摩太阳穴。
“派多些人守着王家庄。”赵珩说。
“陛下放心,有臣的徒弟在,没人能轻易动得王药。”
“哦?已经这么厉害了吗?”赵珩瞪席墨生,“那你怎么还说他不能考武试?”
“这……是先生说戚儿个性不稳。”
“朕见你没多稳。”
“臣不敢。”
那夜,赵珩指派去细查安定王投毒害人事件的人回报,毒发死亡的夏军,症状是服用不同剂量的夹竹桃,那想必是与饮水量有关,然而毒物的分量都在中度以下,因而夏军才会在拔营数日后才逐渐毒发。
至于洪德川下游被毒死的百来人,根据仵作尸检,毒发属于急性,且症状和夏军略有不同,经侦查后还得知,那许多毒死的‘平民’,是没有户籍,来历不明的游民。
虽无确凿证据,然而凭这几点已足够让人怀疑安定王是遭陷害。
“这些事,安定王没派人查?”赵珩问。
“回陛下,据臣打听,安定王击退夏军后即病倒,接着公开受刑,更是卧床不起。”
“公开受刑?”赵珩瞠目,他可没有这样对待顾依,他下旨在军营由顾家军执刑,自己人打的必会留手,就算不真打,他怎会计较?
席墨生看出赵珩心思,跪上前道:“陛下,让臣跑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