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布鲁斯要达到的目的之一。双胞胎放轻声音去听那则新闻,信息模糊,因此被一带而过。布雷克抬眼去看兄弟的神色:对方正在拧着眉头定神,像是强迫自己略过无用的内容似地迅速查看了接下来的新闻,然后将播报中断。
“是不是感觉越来越麻烦了?”布雷克询问。
“不。…我原本还以为只有哥谭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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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认为自己很特殊。…也许客观上是。但我所能得到的一切,都不是由我一个人得来的。”
“…就像这个梦展示出来的那样?”
“它看上去像是这样吗?我只是…有些怀念。”
有谁站在旧时之梦的边缘,和布雷克一起俯瞰其下的景象。那是自渺小起点开始、一路走向未知未来的短暂征程。短暂,但也足够充实。那人想要用手去触碰梦中那些模糊的脸庞,声音中带着源于失落的柔和。“我还有个约定。”
布雷克难以在这时多言。士兵的影子模糊而挺拔,他身影的轮廓上残留着硝烟的油污,覆盖了衣料明快的颜色。他的声音飘渺不定,仿佛下一秒就要消失一样。
“我好像一直在做梦。梦到我变老了,或者更…有时候,我好像撑不下去了。
谢谢你,我不知道你的名字。但如果我因为恐惧而放弃,那肯定会很糟糕。”
布雷克摇摇头。“我只是…”
只是一直在做唯一能做的事。我唯一的价值。
“别忙着否认。你陪伴了我,我能感受到你的善意。那非常重要。如果连这个都没有,那一切都无从开始。”
“而且,和我一样。你也有唯独你才能做到的事。”
士兵转过身望向布雷克,他面容上的五官像是被雨水和烟尘洗退了、显得不那么清晰。“如果我是你…我不会选择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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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马人的请柬中定下的时间刚好,就在假期结束后的不久、布雷克的身体状况稳定之后。仿佛他在韦恩家里都有眼线、足够未卜先知似的。
聚会多得令人有些想咂舌了,很难不让人怀疑他的居心,所以这张请柬并非由法尔科内家族全员,而是由卡迈恩自己和他的儿子发出。说明这并非宴会、只是一次简单的家庭午餐,定在不算太高档的意大利式家庭餐厅的包间。“念在与故交的子嗣叙旧罢了”,甚至请柬还特意细心说明:如果想要拒绝的话也可以自便。
没人会置罗马人的脸面予不顾,哪怕他有个高贵的名号;即便信函里是这么写的。
将那漆黑的信笺压在花瓶之下,布雷克没有立刻联络布鲁斯。纸张上附着了一丝雨的气息,他感受到卡迈恩的贪婪火焰更盛,远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明亮灼人。这明确的、向他而来的情绪将成为珍贵的灵感,如果同意…如果这次能更近地接触他,那将能得到什么?
他抬眼望向玻璃阳台外阴沉的雨云,在执笔予以回应之前,陷入了漫长的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