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酒今天不想和他一般见识,他有些疲惫的坐下来,但看着桌上扎眼的“怂包”二字,内心烦躁不已。
“周梦,你有贴纸嘛?”
前排的周梦原本在竖着耳朵听后面的动静,冷不丁被叫到名字,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啊?贴纸…我有的。”
凌酒接过她递过来的白色卡通猫咪的贴纸,突然想到昨天的短信,内心深处不由得感到隔应,红色的血花好像又在眼前漂浮,他贴纸还回去,抱歉道:“不好意思,能换一个吗?”
“可以可以。”周梦虽然摸不着头脑,但还是乖乖照做,又给他拿了一个粉色兔子的。
“谢谢。”
凌酒撕下一张稍大点的图案,企图盖住那两个字,此番行为,引来了谢惟灼的嘲笑:“这个丑兔子看起来并不是很符合你啊,还是别遮了。”
“你歪歪扭扭的丑字才不适合待在我桌上,拉低我的审美水平。”凌酒亳不留情的回嘴,也懒得去看他变换的神色。
这节课是英语课,老师是一位很年轻的实习女老师,说话声音小小的,上课也不是很放得开,对于班上并不安静的氛围只能睁一只闭一只眼,看样子也是拦不住随时可能会暴起的谢惟灼,凌酒又挑了一个同样大小的贴纸贴到谢惟灼桌子上,和他的那只粉色兔子是同一款。
原本要发怒的谢惟灼被他这一举动硬生生将脏话憋了回去,粉嫩的颜色在他光秃秃的桌面上显得十分不协调,谢惟灼不满地伸手去抠:“干嘛在我桌上贴一个,丑死了!”
凌酒拿起笔轻轻地敲了敲谢惟灼不安分的手指:“别撕了,这样看起来比较协调。”
谢惟灼征了一下,止住了动作,仔细看了那两只并排的兔子,倒还真没去撕了,但嘴上仍在抱怨:“妈的,等会儿就喊叶图仁换一张桌子。”
事实上,直到上下一节课了,那只差点被抠掉半条腿的兔子仍然在桌上,凌酒若有所思看着谢惟灼的后脑勺,他在大放厥词后很快就趴在桌上睡了,看着他微微凸出来的蝴蝶骨,凌酒觉得今天的谢惟灼很奇怪,他不抱希望的随口一说,还真就留下了这张贴纸,照往常……
凌酒突然想到什么,照往常,他不会那么和谢惟灼说话,他们的相处模式好像从一开始,就是一种水火不容的状态。
“我讨厌忤逆我的,无论是人还是畜牲。”
再次回想起这句话,凌酒却品出了不一样的东西,谢惟灼一直都是一个嚣张的,不可一世的人,他拥有任性的实力和资本,像一只霸占山头的猛虎,不允许任何事物侵犯和挑战自己,这样的人,永远只会接受别人的俯首称臣,而不是一次又一次的争锋相对,所以对付谢惟灼,硬碰硬大概是行不通了。
昨天一直想找到的突破口在今天才给出了答案,凌酒墨色的眸子里融进谢惟灼的身影,他知道,现在并不算晚……
在教室睡觉总有一种神奇的魔力,无论是老师的讲课声还是周围同学的嘈杂声,都无法将自己吵醒,谢惟灼一觉睡了很久,他本来打算直接睡到下午的课上完,但半梦半醒中,他嗅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淡淡的薰衣草的香味,每次靠近凌酒,这样的气味总在他鼻尖打转,但这次似乎持留了很久,意识到这一点,谢惟灼突然就惊醒了,他下意识就去寻找旁边的凌酒,对方正在低头写作业,他脱了校服外套,随手搭在了椅背上,屈起的胳膊肘大咧咧的隔在了谢惟灼桌子上,他们之间的距离怎么突然这么近了?
察觉到他的目光,凌酒抬头,被他额前翘的几蹙头发吸引,他用手指了指:“你的头发很有自己的个性。”
谢惟灼哪管那么多,他不满的戳凌酒的胳膊肘,警告他收回去:“你坐那么近干嘛?”
受到警告的凌酒不慌不忙的将两人之间距离拉开些,解释道:“老秃刚刚调整了一下座位,要和前面的人对齐,我就移了一下,打扰到你了吗?”
谢惟灼一头黑线,为什么凌酒不呛他,还好心给他解释,看着他无波无澜的神情,更感奇怪:“你抽风了?”
“……”
努力改变相处方式的凌酒差点没忍住,但好在理智阻止了,凌酒不咸不淡的笑笑,尽量不让谢惟灼查出端倪:“没有,今天没什么精力吵架。”
谢惟灼是一个很好忽悠的人,纵使他有着豹的攻击性,但也少了猫的警惕性,正如现在,他毫不怀疑的相信了凌酒的说辞,甚至还傲娇地说:“谁愿意和你吵,要不是赌约在这里,我早找人玩你了。”
凌酒听着这句稚气的发言,深知谢惟灼没在开玩笑,他们能维持现在的状态,多亏了这条赌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