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训后,林照影像往常一样挽着钟秋池的胳膊往宿舍走,然而还没到目的地,便觉腹部传来阵阵异痛。
看出了林照影的不对劲,钟秋池连忙问道:“影子,你怎么了?”
如今,她们的主管教练都不在身边,队医也留在了基地里,比赛在即,林照影可千万不能出事啊!
“我没事。”
林照影捂着腹部摇了摇头,企图打消钟秋池心存的不好的念头,可是额上泛着细碎的汗丝却是真真切切的存在着。
“你的嘴唇都白了,还说没事!”钟秋池立即拿起手机准备给领队打电话。
然而林照影却立即拦住了她,“秋秋,别。”
钟秋池诧异地望着林照影。
这次领着他们出国的是二队的教练周诚,他曾经带过她们,说起来也算是半个师父,更何况周诚如今负责他们所有人,她们遇到了事情找他无可厚非。
林照影解释道:“我不是病了……”
“我是生理期还没走。”她长叹了一声。
生理期是女性运动员的苦恼之一,因为谁也无法阻拦它的到来,如果它一旦到来,寻常人还可以通过吃止痛药来拯救,但运动员们不行,他他们只能强撑。
如果生理期恰好赶上比赛,运动员们无法避免要进行剧烈运动,加剧疼痛是难免的事。
钟秋池扶着林照影回了宿舍,命她在床上躺着休息,她自己则去门口的小卖部里给林照影买了袋红糖,回来后,却见林照影不知何时竟然坐了起来,桌上的支架上架着一副平板,林照影正聚精会神地望着平板上的录像。
“影子你……”钟秋池提着购物袋愣在了原地。
在她的记忆里,林照影的努力从来只体现在训练馆里,她从来不会在私下里钻研学习……
“秋秋,你回来啦!”林照影朝着门口的钟秋池甜甜一笑。
钟秋池关上门后走了进来,“给你买了袋红糖,待会儿冲点喝下去。”
林照影十分感动地抓住了钟秋池道:“好姐姐,你不是说出去买牙刷么,原来是专门给我买红糖呀,看到这袋红糖后,我觉得自己已经好很多了。”
钟秋池抿嘴道:“又耍嘴皮子!”
说着,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林照影面前的平板上,她俯身看了看,视频里的不仅有林照影,还有另外一个外国男孩子。
男孩金发碧眼,看起来十分眼熟,但她一时又想不起他叫什么。
视频里的男孩似乎在练抛高球,林照影慢吞吞地吃了他好几个发球。视频录得很清楚,男孩的一举一动看得清清楚楚。林照影此刻正一帧一帧地研究着对方的动作。
看到这里,钟秋池不禁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视频?”
林照影回道:“下午我亲自录的。”
“哦。”钟秋池了然。
钟秋池目前没有混双搭子,所以下午她一直在备战单打,因此两个人并没有在一起训练,故而不知道这边发生的事情也比较正常。
钟秋池陪着林照影看了几分钟后,将手搭在林照影的肩上,喃喃说道:“这个外国男生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你没记错,”林照影轻描淡写地说道,“你见过他的,就在我被薛指骂的那天。”
林照影想起那天的事情仍忍不住觉得憋屈。
那天,她混双止步十六强,祁指春光灿烂地拥着她走下了赛场。
同样在那天,她拿到了单打冠军,然而薛指却在场下对着她劈头盖脑一顿输出。
原因很简单,她在决赛中对决的对手是程佳禾,程佳禾是薛铭一手带大的球员,是他的亲传弟子,而像林照影这样无依无靠之人只不过是个替队伍扫平障碍的工具人罢了,她不应该趁着程佳禾伤病在身时夺走程佳禾的奖杯。
下场之后,薛指苦心“教育”了林照影一番,后来,林照影趴在钟秋池身上哭了好大一会儿,直至晚上那场混双比赛开始,她的心情才得以恢复了一点。
“我知道了,他就是那晚跟你打混双的史朗姆!”钟秋池轻拍脑袋,“下场之后,他是不是还过来安慰你来着?”
林照影点了点头,“今天他告诉我,他当时以为我是输了比赛才难过……”
钟秋池感慨道:“没想到这个外国小弟弟还是挺贴心的,至少比你现在的那位队友贴心!”
钟秋池口中的“那位队友”想都不用想说的就是顾惊鸿。
提起顾惊鸿,林照影好不容易才平复下来的心情不禁又有了起伏。
“别提他了。”
钟秋池:“怎么了?”直觉告诉她,他们之间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林照影喝了口刚泡好的红糖水,一口水下肚后,只听她气鼓鼓地说道:“那个顾惊鸿下午不知道为什么又对我摆着臭脸!”
钟秋池:“……”
队里人都知道顾惊鸿这人高冷自闭、不爱说话,尤其对女生,除了混双队友,没见过他跟别的女生搭过话。他总是给人一副异性勿近的隔绝感,所以钟秋池对他并不是很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