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周,塞北的战况才送到池彦的庄子上。
玄萧一日有五个时辰都是困顿的,只不过他睡得断断续续,池彦捧着消息来找他时,他刚好醒来。
“你所料不错,北玄被重创,只不过北夏还是输了。”
玄萧淡淡地点头,他接过信纸,又随手放在桌子上:“我们的目的达到就行,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兵,不管是掳还是骗,标准不能变,一切按禁军的标准操练。”
池彦坐下,他眼底泛着精光:“我们羽翼未丰,一切都需秘密进行不让朝廷发现,我在云州圈地养马,又在高川群山间修校场,手头银钱实在是紧,就在前日,我本能将泠州的银库给端了的,结果被人搅局,不但没能拿到银子,还险些暴露,对方有备而来,显然是知道些什么的。”
玄萧惊讶道:“怎会如此?按理来说,不该有人知道那秘库。”
池彦本来怀疑是玄萧搞的鬼,但他看玄萧此刻的神情,又觉着不像。
“本座猜到是谁干的了。”池彦想要诈他一诈,尽管他觉得这件事是天道盟干的可能性更大,但他也不排除是玄萧背后的逆命阁做的。
玄萧故作思考分析道:“要知秘库所在,必须得是能接触得到宫中案牍库的人。”他望向池彦“内官中可有与你结仇的?亦或者,是天道盟留在宫里的那些人?”
池彦眯了眯眼睛:“还有一种可能。”
“你在怀疑老夫?”玄萧呵笑,当年他牛耳,上至朝堂下至江湖,何其风光,如今身作楚囚,他皮笑着对池彦说:“如今老夫如丧家之犬,避祸都不及,又怎会自找麻烦?”
的确如此,秘库对玄萧来说是让他东山再起的重要筹码,若叫旁人夺了去,对玄萧说最不利的,若说一定是玄萧透露的,除非玄萧压根就没想要篡权。池彦觉得玄萧不会这样做,玄萧当初能当乱臣贼子推翻正统佐玄泱称帝,今日就能推翻玄铮自己坐那个位置。他坚定不移地信奉人心不足,人的野心是不会轻易掐灭的,何况玄铮那般对他,几次三番要他性命,玄萧怎么可能还会不计前嫌,依旧忠心耿耿?
“本座信你。”池彦笑道:“只是当下,咱最缺的就是银子。兵可千日而不用,不可一日而不备,想要起事,需有兵。”
玄萧也笑了,原来说这么多,池彦的算盘打在这个地方了。
“你是要我出饷?可以,只不过,待兵马齐备,老夫要亲自练兵。”
池彦就猜到玄萧会要这支军队的统调之权,他没立刻答应,而是伸出三根手指。
“呵……”玄萧冷笑“还真是狮子大开口,三百万两,抵得上北边两年军费开支了,你可知,西北盐场一年盐税,也就三百多。”
三百万两,什么概念?北玄国富,去年北玄白银入国库一千一百万两,这个数目便是占了全国白银收入的近三成,当年靖朝尚存时,一整年的白银入库也才五百万两。
“玄阁主,三百万两虽多,可对你来说也只不过是九牛一毛,天下财富一石,你玄萧独占八斗,三百万两,换一支唯你马首是瞻的精锐,不亏。”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你若用这三百银给我弄两个戚戎宴徽那样的,我自然大方。”
“玄阁主,你这就有些不讲道理了,兵尚且还没成,又怎知其中无可用之才?”
“哪有?老夫当年也是看玄泱千金市骨,才肯入伙的。”
“分明是你上赶着给人递帖子。”
“不重要,兵肯定是要养的。”
“你的意思,是答应给这三百万银了?”
“就算我给,你又该如何将银钱运往高川?三百万两,未免也太引人注目。”玄萧抿了一口茶:“老夫铜矿虽在云州,但至多拿出一百万两银来,剩下的二百万两,必须从四方调,云州山高坡陡,道路本就不多,能走的就那么几条,这风险可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