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们都能及时补救,没任何损失。
林逢春显然被针对,蒋峻伯为她不平,暗暗带动一些寒门子弟,专盯士族的错处。
迟到、饮酒、不敬师长……士族也不能安生。
与此同时,林逢春已极力盯住陆豹,但被“飞狐”袭击的又增加一人,魏太恭。
他没受伤,但他说真的遭受“飞狐”,惊吓过度,需休养两日。
王偡和袁文济反复在课上强调过莫乱言鬼神,但抵不住私下的人心惶惶。
几日来,王娥君一直闭门不出。王混极为烦恼,一次课,竟然衍生出这些事端。
所谓“飞狐”警示,无稽之谈,他能猜测到,必是有伙人对女子授课不满,借机挑事。
但他不能退让,娥君的状态本就不好,他千劝万劝才能让她出来散心。上次授课,显示对她很有效果。
他需要等一个机会。
谢瑧也很烦恼,现在牵扯到鬼神,就算不信,大多数人还是忌惮。澄清“飞狐”或抓到“飞狐”,都不能直接阻止对方发散。没了“飞狐”,对方指不定再造“飞鼠”“飞猴”。
吃一堑,长一智,她意识到,小人难缠,要一击即中,不给对方任何发挥余地。
书院中人心浮动持,乱作一锅粥。
饶是如此,林逢春不忘每天去挑水,顺便与朱氏母女交流情况。
傍晚,她来到后厨,唯有朱鹊在,不见朱大娘。
她好奇问一句,朱鹊说随着开学,现在又提防“飞狐”,书院里人手不够,她娘和许主事出去招仆役,算算时间快回来了。
林逢春“哦”了一声,继续做事。
水缸里的水满了,她放下木桶,预备回去。
一阵脚步欢笑声,朱大娘领着人回来。
林逢春抬头望去,惊得发怔:“摩……”
朱大娘未觉有异,殷殷介绍:“啊,林公子正好也在……鹊儿,这是新来的帮工,邓娘子!”
邓摩女朝林逢春眨眨眼:“呀,林公子,鹊儿娘子!”
她热情地迎上去,真像一个普通陌生的帮工。
林逢春被她弄懵了,嗯嗯啊啊糊弄过去。
最后,邓摩女借口帮林逢春拎东西回去,与她同行。
一路上,时不时有人经过,邓摩女就在她身旁低头走路,恍如仆役。林逢春尴尬,满脑子想摩姨怎么回事。
好不容易等到周围无人,林逢春急欲从邓摩女手中接过东西:“摩姨,你怎么突然来了?也不告诉我。”
邓摩女推掉她的手:“林公子,让我装得像些!”
“诶呀摩姨!你还打趣我!”
“找个能说话的地方。”
林逢春会意,带她回到小院。
关上院门,她道:“好了摩姨,这是我的住处,放心说话。”
邓摩女四处打量,拨动池中的水,惊动池中赤鳞:“嚯,住处不错呀,你个丫头,还能在放鹤书院攒个这么好的地方?”
林逢春一把揽住邓摩女的臂膀:“摩姨——这下该告诉我了吧——”
邓摩女抽出手狠狠在她额头上一点:“还不是来看看你——小兔崽子!做个寨主多不容易,想什么呢!把寨子丢下,跑来书院?”
“上次小满——”
“小满也是!我叫他来问你情况,他是转悠了一圈,我问他你过得怎么样,住在哪里,吃穿用怎么处理,一概不知——不靠谱的小崽子,还是我亲自来一趟!”
林逢春心中温暖,扭着她胳膊:“摩姨,就知道你最好了!”
邓摩女瞪她一眼:“结果你在书院里做什么?挑水?打杂?帮工?”
“摩姨,我真的来学习的,你知道《千字文》?我已经学了好多字!和之前不一样!”
“真的?”
“当然!”
谢瑧不在,林逢春拉着邓摩女直入正屋:“我还会写呢!”
她铺开纸,研墨落笔。
邓摩女看着歪歪扭扭的“天地玄黄、宇宙洪荒”,讶异:“春儿,你真学会了!”
林逢春得意地放下笔:“摩姨,我真是来学习的!”
邓摩女应着她的话,屏风内外转悠:“布设精致,床还香软……春儿,这是你的屋子?”
“呃……”林逢春暗想反正自己睡过一晚,难道要让摩姨看狭小的东厢?
“可以算吧。”
邓摩女点点头,林逢春拉着她准备到院中逛逛。
在屋门口迎头碰上回来的谢瑧。
“逢春,这是?”
“春儿,这是?”
两张脸齐齐看向林逢春,一张疑惑不解,一张含笑挑眉。
“呃……”林逢春脑子飞快地转但空白,她移目远处,“今晚夜色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