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雪峰,落雪纷飞。
谢清然仰头看着高耸入云的雪峰,撩袍爬了上去。
“家主,寒霄殿为何不派人来接我们?还要我们爬上去。”
“寒霄殿从不接待外客,我们这是不请自来,只能爬上去。”谢清然眉目儒雅,神情温和,他一边说,一边扫开积雪,认真的爬山。
“初尘!你在哪?”识海里有人雀跃的喊着。
谢清然凝神,慢慢道:“我在南山雪峰。”顿了顿,他又问:“寒白,怎么了?”
堂溪程抖着腿,看着戏台,唠嗑般说:“你怎么跑南山去了?哎,我跟你说,南明和离渊都闭关了,明明之前只有南明闭关的,这下好了,我想找离渊玩都没办法了。”
谢清然步子一顿,面容似有些僵硬,瞬间,他又恢复了正常,温声道:“你若是觉得无聊,可以来谢家找我。”
“听你这意思是你早就知道离渊要闭关了?”堂溪程那边伴随着一些杂音传来,细听是戏台上的戏文。
谢清然:“最近才知道。”
堂溪程:“行吧,改日来找你,你先忙。”
“好。”
不知过了许久,谢清然神色有些许痛苦,他看着眼前的台阶,揉了揉太阳穴,登上了雪峰。
“初尘,你来了。”承桑拢着袖子,笑眯眯道。
谢清然行了个晚辈礼,这才开口:“见过承桑前辈。”
他宽和的笑了笑,继续道:“听闻前辈想要为苍嵘算一卦,晚辈特来帮忙。”
“哦?只是占卜而已,何须你来帮忙?”
谢清然掸了掸袖袍,“苍嵘命盘不同于寻常人,说是万年前的神尊转世都有可能,是以普通占卜算不了。”
他徐徐道来:“我乃神族后裔,我的血可以帮前辈。”
承桑敛了笑,问:“你可知我为何要为他算卦?”
谢清然轻笑一声,道:“苍嵘道心不稳,你要算他的劫。”
“不愧是谢家天才。”承桑夸了一句,他的确不知苍嵘心魔在何处,以至于道心晃动,所以他想算一卦,其实他隐约猜出了些许,但为保准确,他还是决定起卦。
他重新审视眼前的青年,缓缓开口:“你想要什么?”
谢清然再次行礼,“晚辈想要寒霄殿助我一臂之力,我想要拿到谢家大权。”
承桑沉默良久,叹了口气,“好,只是不知是福是祸了。”
谢清然直起身,笑了笑。
待一切结束后,谢清然脸色苍白的下了山,这回,承桑总算是尽了一点待客之道,令仙鹤将人坨了下去。
承桑磕了一颗药丸,慢慢的去了絮梦斋。
今年的雪尤其的大,落得人满头雪。
苏临舟一袭苍青素衣,神情平静的站在白梅树下,等着来人。
他折了一只白梅花瓣,淡声道:“师父,你为我算了卦?”
“还是瞒不过你。”承桑步履拖沓的走过去坐下,喝了苍嵘为他倒的茶后,这才问:“你在想什么?”
苏临舟眉目冷冽,视线极轻的落到桌上棋盘,嗓音很轻,显得他整个人疏离遥远,独立于世,“想一个人,想一些事。”
承桑笑了笑,“苍嵘,今日的卦,算出了你的劫。”
他的神色突然变得肃然,“离渊是你的劫。”
苏临舟眼里毫无波澜:“我知道了。”
“我不劝你。”承桑轻咳几声,嗓音低沉缓慢,“我也看不出离渊的命盘,但能看出他命里有劫,来日,若是他有求于你,你便去帮他吧。”
苏临舟冷淡应下:“好,弟子会去的。”
“苍嵘,你说,初尘是什么样的人?”承桑落下一子,闲谈般问道。
苏临舟手执黑子,衬得他的手很白,闻言,他淡淡回答:“看不透。”
“我也是。”承桑笑了笑,起身道:“为师要去闭关了,可能会去二十年,这二十年寒霄殿一切事宜都交给你。”
苏临舟行了弟子礼,“弟子谨遵师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