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衡很想告诉她,但是又不能说。
算了,顺势而为吧。
叶冰裳似乎知道他的想法,拉了拉他的手,“兄长,不是害人性命。”
玉衡静静地看着她,笑道:“那到底是什么错事,让冰裳如此烦恼?”
一个柔柔弱弱的姑娘家,能做什么,他屈指弹了弹她的额头,“每日这样愁眉苦脸,笑一笑,明日随兄长去宫外逛逛如何。”
她笑了笑,“只要兄长在,哪里都好。”
澹台烬倒也没反对,玉衡又怀疑他有什么阴谋诡计,这个小变态完全不按常理出牌,澹台烬头也没抬,“过几日记得早些回来,孤知晓你并不喜爱血鸦跟着你,这次孤不让它们跟着。”
他尾音拉长了些,不给玉衡留接话的气口,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孤相信你,不会做出逃跑的愚蠢行为,毕竟阿衡最爱的妹妹,父亲,祖母都在景国,不是么。”
他说完微笑地看着玉衡。玉衡脸色变得越加难看。
好小子。
玉衡带着叶冰裳在景国逛了逛,买了些给祖母和父亲他们的礼物便送她回了叶府,他暂时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们,一想起他们慈爱的目光,玉衡很是愧疚。
特别是在门外听见里面祖母的声音。
“麟儿是在生我们的气,也不知道他在外面吃苦了没有,瘦了没有……”她苍老的声音满是心疼。
客栈里,玉衡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他端起酒杯,仰头饮下杯中酒,酒液顺着喉间滑落,温暖辛辣地感觉在嘴里蔓延开来,仿佛带着甘甜。
他很想家,但是不敢回去。
现下是景国的泼寒节,外面人山人海,客栈里都没几个人,明日,他要回叶府一趟。他想着,一个女声响起。
“小姐,你看,这不是那个”女子有些尖的声音道。
“我们过去看看。”
玉衡睁开迷蒙眼睛,发觉面前有两个熟悉又陌生的脸,为首的女子娇娇弱弱,脸上病态的白皙,发钗晶亮,两弯月眉颦了颦。
“公子,为何在这儿买醉?”
玉衡想了好久,他歪着脑袋,“你,你是含笑姑娘!”
他站起来,控制不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又趴在桌上,“我……我是九泉。”
她身边的丫鬟又炸了,骂骂咧咧地拖着她走了,“小姐!老爷说了,不能跟这种放荡公子接触,咱们快走吧。”
她最后看了一眼,好像有什么东西失去了似的,令她胸口闷痛。
须臾,门口不知何时站了一个黑色身影。
“兄长,那个女人又是谁。”叶冰裳走至他面前坐着,一手握着他的手,一手温柔地抚摸着他绯红的脸颊,“兄长,我扶你去歇息吧。”
“冰……裳?你,怎么在这。”玉衡甩了甩头,视线里全是重影。
叶冰裳不是叶府么。
他来买个醉,也能看到她?不会是幻觉吧?!
被扶到床上时,玉衡依旧捂着头,这酒真的烈,他喘息着,大脑空白,在宫殿的一腔怒气他忍不住发泄出来,天天占他便宜的死变态。
“澹台……烬。”
死变态
本来欲走的叶冰裳,关门的动作僵硬的不再动,看着那双仿佛含着水雾般动人心魄的眼睛,心中不免又升起一股无名火。
兄长……喜欢澹台烬吗
一种被抛弃的感觉让她的理智燃烧殆尽。
兄长若是喜欢别人了,就不会像以前那样关心她,爱她了。
她心里升起恐慌,双拳紧握,指甲嵌入掌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对了,天欢……天欢就是那样子得到了兄长的爱。
她缓缓关上门,坐在床榻上,手指抚上他的眉眼,不知坐了多久,她从怀里拿出那个准备了许久却不敢用的东西,她只知道兄长是对她最好的人,她不能失去,她也不敢失去。
入口即化的东西立刻如同火烧在体内翻涌,玉衡唔了声,体内那股力量霸道而又疯狂,神志回了些许,他咬牙在心底骂了八辈祖宗
“你……你是谁”玉衡迷迷糊糊地道,“你别乱摸……我还是纯情男孩,走开,别亲我……”
怀里的女子没有说话,将头钻入了他怀中。
他衣裳均已汗湿,客栈软床上,大红轻纱的帷幔随着窗户渗进来的风缓缓拂过,夜更深了,纱帘被撩起,烛火渐熄,唯有清冷月光透过窗柩洒入室内,将人笼罩其中,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二人。
……
天将明。
在铺满柔软茵褥的床上,叶冰裳眼神痴迷地看向面前熟睡之人,她柔荑般的手拂过他的面容,从高挺的鼻梁直到微破的红唇。
“兄长,你不能抛弃冰裳了。”
他挣扎着睁开眼,在看清身侧之人时,他眼睛慢慢发红,大滴大滴的泪水从眼角落下。
这一刻,他彻底崩溃。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捧在手心的妹妹对抱自己有如此不为世人所容的感情。
他强行闭了闭眼睛,敛起眼中翻涌地情绪,抬头直视着她,流泪的眼睛越发悲痛,“你可知道,我是你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