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阁一到晚上热闹非凡,脂粉浓烈。偏偏玉衡根本不能下去,准确来说,离仑不许,“那些乱七八糟的很好看吗?”他边喝酒边问。
玉衡收回目光,义正词严,“一点都不好看!”
离仑放下酒杯,“是吗。”
玉衡一本正经点头,“不看。”
“那你刚才在做什么。”离仑质问,手指戳他脸上的肉,触感细腻,和这双琉璃眼睛对视,干净到极致,倒影出自己的阴沉疯魔
“嗯?”玉衡笑起来,很灿烂。
离仑收手,一颗心竟好似浸泡在水里,汩汩热流顺着血管抚慰全身。
没有一点害怕,没有一点嫌恶。
玉衡缓缓笑了下,握住他的手,“没有做什么,就是我想回去缉妖司给你做奸细,好不好。”实在太担心赵远舟了。
“好不好。”
他亲离仑的手指,眼神担心。玉衡一向知道怎么发挥这张脸最大优势,扮可怜尤其一绝,眼睫毛眨动,上来想亲离仑的唇。
临了还是转亲到脸颊。
白玖的身体和脸,他根本亲不下去。
“我……”玉衡尴尬,“我……”
离仑低头抵着他的额头,玉衡瞬间出现在识海,跟沙漠般的环境,还有棵大树,都要枯死了,真是荒凉,可他并不想在自己识海,上次树藤恨不得将里面长满,他都感觉脑子都要生出藤蔓一样。
难受得趴在离仑身上哭,偏偏这个臭树还催自己快点玩游戏。真是非常讨厌,不过看在和他玩游戏很开心的份上,玉衡不和他计较。
像男人又不像,像女人?就是不知道会不会生宝宝。玉衡第一次见那样……说不上来,反正很好玩就是了。
玉衡坐在地上,一根树藤破土缠绕在他手腕示好,乖巧地薅一把,它跟受刺激般迅速缩回去。
“……”真不禁逗,玉衡鄙视。
识海的离仑不是白玖的脸和身体,玉衡看见空中槐叶飞扬,站起来准确无误地扑过去,“好想你。”
明明两人这两天总在视线内,时不时兴致来了在识海缠绵,精神显然比□□更加令人上瘾,玉衡特别喜欢黏着他,在他怀里蹭。
“好想你。”
离仑忍不住笑,“我在这里,现在都会说谎了。”
玉衡亲他下巴,“你在我也想你啊。”
离仑神色微动。
在识海不用顾忌太多,离仑低头,手指插进玉衡的后脑勺,稍微用了点力气,他接吻并不喜欢闭眼,玉衡相反,睫毛趴在皮肤上,动个不停,咬一下舌尖就弯弯眼,发出几乎听不见的喟叹声,好像开心得不得了。
等他亲够,两人才分开。
四周树藤再度拔地而出。
玉衡手忙脚乱捂住他的嘴,惊道,“不可以了。”
还要回去缉妖司。
“这么不想和我呆在一起。”离仑看他,似乎想从他眼里看出什么,“是为了赵远舟还是你的所谓好朋友他们。”
“好朋友是好朋友,离仑是离仑呀。”玉衡笑起来,叹息间松手,吻上他红润的唇,另只手也捂住眼睛,“不要看我啦。”
视线被遮住,其他部位则更加灵敏,耳朵边是低低地嗯嗯哼哼声,口中软舌舔舐,离仑不自觉回应,胸中闷气消散。
玉衡有点缺氧,他想退开,对方紧追不放,扶住他的下颌,就开始掠夺。
——
软榻上,玉衡和离仑面对面躺着,他商量般语气说,“我不想他们伤害你,我给你做奸细好不好。”手指不老实触摸他的下巴。
离仑阖眼,“我看你是在我这里当奸细。”
玉衡瞪大眼睛,天知道他有多冤枉。要不是离仑现在身体是白玖的,他指定得咬得满身牙印,让他疼到皱眉,无奈训斥。
手指戳他的脸颊,白玖还有婴儿肥,触感不是很习惯,“什么时候才可以变回自己的身体啊。”
离仑睁开眼,“你不喜欢这个身体吗?”
“这是我的朋友,而且我想……”玩游戏。
神识交融纵然爽快,如果能够身体一起,一定很开心。
离仑看破什么,玉衡转移话题开始耍无赖,“好不好呀,我想回缉妖司,我不想别人伤害你。”
离仑看了他一眼,他俯身吻他唇角,“好不好。”
离开天香阁后,玉衡几乎跑着,生怕后面出现树藤把他扯回去。缉妖司里很多人,到处唉声叹气,他才知道是离仑将卓翼宸重伤,云光剑断裂,现在只有汤药给他续命。
玉衡走到房间门口,从窗外可以看见里面烛火氤氲,还有两个人影。
“我把他养大,从两个巴掌那样大的孩子……你是不是觉得我是疯子,竟然对这个小家伙下手,在你们人类中,他应该算是我的孩子。”赵远舟自嘲地声音响起。
过了很久,文潇疲惫地回应,“你知道,你还是这样做了,赵远舟,你这是毁了他。小卓喜欢他,你应该看得出来,他从十多岁就记着他。”
十多岁,应该是小家伙被带着下昆仑那段时间。
“可他离不开我怎么办。”我也离不开他。
他们还在说话。
玉衡想了想,还是出去坐在后院里,埋首在肘内,把旁边的绿植叶子一片一片扯下。心里既迷茫又开心,理智告诉他,和赵远舟、离仑是不对的,情感上根本没办法控制自己。
他是人,人有礼义廉耻、伦理道德……好复杂,他只想和他们永远在一起,如果跟小时候一样就更好了,如果神女没有死,文潇也没有离开昆仑。
赵远舟和离仑也没有决裂。
……要是卓翼宸知道自己跟离仑玩游戏,肯定会生气和失望的,地板上的树叶越来越多,绿植很快变得光秃秃一片。
池水不知道是不是感应到什么,开始咕噜噜翻滚,冒出一块石头,玉衡吓一跳站起来,身后两道人影出现,是赶来的文潇和赵远舟。
玉衡背着手,有点尴尬,“我……”
文潇上前,“你没事就好了,他没伤害你吧。”
玉衡摇头,“没有。”
浮上的石头是五色石,它感应到云光剑断裂自己出现,文潇伸手想去拿,一根树藤先一步飞来缠绕它,是离仑。赵远舟抽出伞中短刃砍断它,鲜血淋漓的五色石掉落在地。
离仑没有过多纠缠,化作槐叶离开。
五色石忽然碎开,文潇捧着它,中心浮出颗血珠,赵远舟神色凝重,冲进房间,它立刻飞入卓翼宸的眉心。
英磊和裴思婧也回来了,他脸上脏污,从怀里掏出櫰木。见到玉衡,脸上更是难掩开心,顾忌不了太多,冲上来抱住他,“月宝,你回来了,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没有。”玉衡心里暖洋洋的。
很快他们就笑不出来了,妖血进入卓翼宸体内,他身体蔓延出冰蓝色的纹路。痛苦地睁开眼,文潇担心地去安抚,却被握着脖子甩飞。
幸好赵远舟接住。
漫天大雨中,赵远舟抓住玉衡的手,“跟紧我。”他们分开寻找失控的卓翼宸。
他们找到卓翼宸时,他已经杀了人,赵远舟将他唤醒,裴思婧目睹全过程,虽然他们是朋友,但她不能包庇,把他带去了大牢。
玉衡扯赵远舟的袖子,“他——”
赵远舟反手握住他的手,无奈地摇头。
回了缉妖司,玉衡还是找时间偷偷摸摸去了牢里,带着镣铐的卓翼宸坐在那儿,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双手却在抖。
玉衡走到他面前坐下,试探性地叫他,“卓翼宸。”
“……你,怎么来了。”他抬眸,眼中慌张,“你别靠近我,我会——”
失控。
会伤害他,跟杀了那个打更人一样。
他痛苦地想着,伸手捂住脸。
玉衡抚摸他的头发,有点心疼,“卓翼宸……我们会救你出来的。”
缉妖司里,赵远舟正守着文潇,玉衡犹豫着转身离开,心里很难受,不知道是因为她受伤还是赵远舟跟她亲近,或许都有。
英磊受了伤,玉衡找药去他房间。他正洗着脸,半个脸都是肿的,丢下手帕就迎上来,说,“月宝,你来看我了。”
玉衡把托盘放在桌上,伸手碰他的脸,“是不是很痛。”
英磊嘶了下,手把着玉衡的腕,“本来不痛的,月宝你摸一下就很痛。”
玉衡呃了声,“对不起。”
想收回手,英磊却不放,大大方方地笑,“痛也不怕,因为你是月宝。”
玉衡疑惑,“为什么。”
另只手摸他额头,“是不是傻了。”
痛就说出来,为什么是他就不怕。英磊似乎很喜欢这样触摸他,一双耳朵从头发里冒出,眼睛都眯起来,玉衡忍不住双手蹂躏他的耳朵。
英磊嘿嘿一笑,“才没有,宝宝。”
玉衡鸡皮疙瘩起来,“干嘛又这样叫。”
英磊不收敛,看着玉衡,突然变得正经起来,“我好想你,分开这些天……我”他眼神垂下,似呢喃,“我感觉……”
玉衡全身别扭起来,自己经常说这话都是骗离仑的,嗯,还是有一点点想的。
英磊也是这样吗?
可是跟自己说的又不太一样。
玉衡也搞不清楚了,匆匆找个理由离开,直奔自己房间。赵远舟已经洗漱完,坐在床沿边,玉衡关好门,心虚地背着手。
“我刚刚去看了一下英磊,他脸上受伤了。”
他小心翼翼地解释,赵远舟这才仔细看他,分开两天,脸上有些苍白,黝黑顺滑的头发披在背后,用根玄色发带系着,身上着了件同色的衣袍。
玉衡极少穿这种颜色,下山后几乎都是选择亮丽或者月牙色,像天上的天空和云,通透吸目,这样沉闷的颜色别有番味道,映得这张脸熠熠生辉,不可逼视。
看他久久没有说话,不安褪去剩下委屈,自己被离仑带走,他也没找自己。
果然变了,喜欢别人。
他越想越委屈,偷偷抹眼泪。洗漱完吭哧哼哧躺进被窝里。
赵远舟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真是生气,他指尖一动,白色光团窜过去将蜡烛熄灭。
等到外面有动静起来,他紧闭眼睛装睡,赵远舟惊讶地看向黑灯瞎火的房间,什么时候睡得这样早了。大步走去床边。
玉衡包裹得紧紧,只露出脑袋,眼皮下还在动,呼吸时而急促时而舒缓,一看便是紧张所致。赵远舟用手指摩挲过他的眉眼,随后上床从背后搂着他。
“玉衡。”
他睁开眼,把腰上的手推开,赵远舟跟他闹着玩儿般继续放在上面,推了几次,他转过身质问,“你干嘛。”
赵远舟一脸委屈,“我还以为你要跟我绝交呢。”
他打了个响指,房间内灯火通明。
玉衡板着脸,“我就是要跟你绝交。”
赵远舟撑头,“嗯哼?为什么呢。”
“不告诉你,反正你以后有别人关心你,用不着我,我也不会帮忙,我一点用都没有。”他心里越来越难受,眼眶都红了一圈。
赵远舟低头亲他额头,思索半天,“虽然你没有能够帮到我们,但是你只需要站在我身后保护好自己就行了。”
他和离仑都是大妖,温宗瑜心眼又多。
玉衡头放在他胸膛里,身体颤抖,把脸抬起迎上他的目光,“可是……我长大了,想保护你。”
赵远舟一时愣住,心口疯狂跳动,眼中男子发丝微乱。眼尾、鼻子、嘴唇都是红通通,继续说,“我想保护你,想让你难过了可以靠在我怀里,不想你一个人那样……”
沉默了足足一分钟,好吧,不会被臭猴子笑了吧,毕竟他应该没把自己当作成大人,玉衡头渐渐低下去,“我要睡觉了,以后不需要你陪着我一起睡了。”
他觉得难堪,自顾自地说,“我不需要你给我编头发,我也会弄。”
头顶的男人轻笑。
玉衡整张脸要冒烟,他掐赵远舟的腰,抬头生气地看他。
“你笑什么笑。”
这次下手很重,赵远舟坐起来揉腰,掀开衣服看皮肤一片红色,小声抱怨,“嘶……长大了还会掐人呢……”
玉衡半撑着身体,“谁让你笑我。”
赵远舟欲解释。
“……!”
男人突然俯身吻他的腰,弓着身体,一个膝盖分开赵远舟的双腿闯进去,半跪着,另一手在后腰徘徊抚摸,嘴唇吸吮腰上的皮肤,炙热的气息扑洒在上面,赵远舟开始哆嗦,反射性想躲。
男人强硬地压住他。
他手放在玉衡小臂,眼神跟氤氲的雾似的,他养大的孩子,他的玉衡,已经长大到这个地步。
腰上的唇和手开始往上,单薄里衣很快被丢到床下,行为愈加过分,赵远舟没有制止的意思,双手按着胸前的脑袋,指尖插进他头发里。
头顶帷幔上悬挂的流苏一摇一晃,毛茸茸的脑袋开始占有脖子,最后从下巴吻到唇瓣,玉衡低头看他,发现他眼角的泪。
赵远舟有所感,动了动麻木的膝盖,碰到一个东西,当即倒吸气,“***,我会被你****吧。”
玉衡脸红,捂住他的嘴。
“不许说话。”
赵远舟舔他的手心,笑得宠溺,“你知道要怎么样吗。”
玉衡松手,认真看他,“我会的,你年——”他马上觉得不妥,解释,“我想让你舒服。”
赵远舟联想到下面的话,像个炸药桶爆了,受到一万点暴击,“你是不觉得我老了?!”
“没有。”玉衡想笑,他承认自己刚才是想说这个。
赵远舟侧眸盯着流苏,收起笑意,余光瞥玉衡,“那为什么现在才。”他咳嗽几声。
玉衡啊了声,“我一直都很喜欢……你,从在大荒就开始了。”
“那之前——”
两人亲昵时,玉衡什么动静也没有。
“因为不可以虐待老人啊。”
以前他一直以为赵远舟和离仑长得其实跟人参爷爷差不多,就是变出好看的脸,不变的时候就是老头子。
赵远舟再次受到五十万点暴击。
老人……没想到他在玉衡心里算是老人。
苍天。
还虐待老人?!
心好像又被插了一箭。
“你有见过我这么帅的老人吗?我虽然活得很久,妖修炼情感少则百年多则千年,换算下来,我比小卓大不了多少……”赵远舟说到后面,边嘀咕边瞪他,“什么老人……真是。”
玉衡一直带着笑,低头亲亲他的脸,动作温柔。赵远舟难以自控开始开心,连接下来说什么都忘得一干二净,锁定在那精致的五官眉眼上,柔和且发着淡淡光晕,这幅皮囊每每看见都十分挪不开眼。
他好像喜欢看自己情绪起伏。
狡黠地再次吻过来。
“那时候小我也不知道呀,对不起。你在我心里就是最好看的,也是最好的。”
他很真诚地说,也许是雏鸟情节,在他心里只有赵远舟是没有办法让他狠心,他一点都不想离开赵远舟。
男人身上是很淡的香气,说不上来不像花也不像香膏。玉衡轻轻贴在嘴唇上准备离开,赵远舟憋得不行,情欲上头,勾住口中舌尖便嬉戏。
不愧是活了万年的大妖,玉衡有些招架不住,回吻起来。
许久,有点不好意思,“可不可以等会儿再说,我现在难受啊。”他牵着赵远舟的手去触碰。
灼热。
赵远舟一时脑袋完全空白,虽然他很早就知道男女之事,毕竟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玉衡轻轻用嘴唇含住他的唇,抚摸他敏感的身体,舌头也钻进唇齿间。
“唔……!”
舌尖触碰时,赵远舟浑身跟被电住般无法动弹,很快,他就主动起来,觉得不能丢了自己大妖的面子。到底没有亲密接触过,没有任何技巧,磕得玉衡牙疼。
刚想埋怨,赵远舟有样学样含着他舌尖,两人接了个漫长的吻,玉衡分开一些,舔他唇上的口津,笑着问,“喜欢吗?”
喜欢吗?房间除了两人的呼吸声就是烛火燃烧声,赵远舟咳了咳,身上人边笑边亲他,嘴上温度仿佛融化皮肤,他感叹,“喜欢死了。”
赵远舟眼睛一直看着头顶的流苏,双手搭在玉衡肩颈,身体被都挑出欲望,眼角逼出泪水。他现在满脑子都是玉衡小时候,含着磨牙棒被他抱在怀里,现在竟然还要被他——
一切都那么不真实,荒谬又理所当然。
按理说自己一个大妖,理所应当在上方,可是看见他虔诚吻自己时,像探索和珍爱自己身体时,一切变得没有那么重要。
只想着这双含情眼永远充满自己。
反正从小到大纵容他不止一次,这一次也无所谓了。
感慨不了几句,他就伸手揪住开始摇晃的纱帐,透明几乎撒着光,青筋从脖子上起来,他呜呜从喉咙里溢出。
“你!……玉衡,你这个小混蛋***疼……”
谁能告诉他,玉衡从哪里学来的!
怎么能这么大力气。
“啊哎哎哎哎……你要*****!”他叫得大声,玉衡赶紧阻止,这要是被别人听见多不好,掀开帷幔探头探脑,外面很安静,门口有一点细微声音。
不会是英磊吧?玉衡有种背着人做什么的愧疚心理,他回身,赵远舟趴在床上,衣衫被拉到脊背,肩膀露出大片,长发垂落在地板,此刻回首看他,大口呼吸,眼睛里似嗔似怨。
赵远舟闭眼喘息,道,“快去给我倒杯水,”
也不知道离仑给玉衡吃什么长大的,不用法术很难挣脱,又因为自己放纵,根本没有还手之力,像案板上的鱼被吃干抹净。
他微微睁眼,玉衡还是那样坐在那儿,一直看着赵远舟,不说话,眼里是笑意,很淡很淡。赵远舟暗骂一声,舍不得移开眼睛
“!”
突然玉衡一掀开被子,搂着赵远舟翻身,接着一拉把被子,见不到半点光。
被子鼓起个大包,还有赵远舟龇牙咧嘴地叫唤。
“行了!行了!”
“舒不舒服?你试试被那么大东西捅试试,哟呵……呃!嘶,还说不得你……停停停!”
“笑什么?还说我笑什么笑,玉衡……!……呜,无法无天!”
“妻子???嘶……算了算了,总比老人好听……”
“下次还要在神识?我看你就是想***,不要*****,肚子不舒服。”
在床上赵远舟简直跟打通了任督二脉,骚话张嘴就来,玉衡哪里见过这种场面,脸上羞耻,他读过话本,上面的远不及这些话,小声央求,“小点声。”
他反射性用掌心盖赵远舟的嘴,赵远舟笑得更加肆意,轻咬了下,玉衡马上缩回手,报复性俯身在他锁骨旁留下明显红痕。
赵远舟轻揉身上人的后颈,开玩笑地在他耳边说,“你是小狗吗?咬那么用力……”
到半夜,玉衡边打哈欠边用帕子擦赵远舟身体,从头到尾仔仔细细,他其实挺想用法术,不过不想用自己的。可是赵远舟睡着了,很平稳地闭着眼睛,睫毛很长,他看得入神,手指摩挲脸颊。
才刚刚挨到皮肤,赵远舟就睁眼,揽过玉衡,两人亲昵拥抱睡在床上,薄被覆身,玉衡闻着他身上的味道,心里无比满足。
赵远舟也累到睁不开眼,手在他背上拍了拍,下巴抵在毛茸茸脑袋上,一缕妖力从指尖射向烛台,房间漆黑一片。
玉衡脑袋磨磨蹭蹭,趴在他胸膛上,少年音低低,“赵远舟。”
“嗯。”赵远舟眼睛都要闭上了。
“你是不是……把我当成谁。”
半天没有听见回声,抬眸,赵远舟已经睡着。
黑夜中,到处都是情欲的味道,过了很久传来一声叹息。
算了,只要赵远舟好好的就行了,把他当成谁好像也没有什么很重要。
次日,玉衡很早就醒了,外面很吵,都是一些讨伐卓翼宸的民众,囔着让交出他。玉衡气哄哄地出去,迎面就是一个臭鸡蛋砸在脸上。
大意了。
他咬牙,用袖子擦干净后,准备要个说话,“你们——”
“卓翼宸到底在哪里?!”一个民众把手中的青菜丢向玉衡。
“你们能不能讲点理……”从房间走出来的英磊护在玉衡面前,他回头,关心地看他,“月宝。”
玉衡哪里有心思回答他,一些人又开始扔臭鸡蛋过来,看着空气中的蛋他赶紧扯过英磊,结果还是没有鸡蛋快,“小心!”
空气中弥漫恶臭。
英磊笑着的脸僵住。
裴思婧也听到动静,跟着他们一起轰走了民众。玉衡一脸崇拜地看她,这简直就是男人中的女人,女人中的女人。
“姐姐,你真厉害。”
裴思婧略微有点惊讶,咳嗽一声,转过身时唇角笑了下。
玉衡嫌弃地摘下身上的鸡蛋壳,施了个净身术。果然不能凑热闹,还是乖乖跟在赵远舟身边好。英磊咋咋乎乎地哭诉,他浑身都被腌入味了,又不敢太靠近玉衡,“月宝,臭死咯臭死咯,我不会以后都闻不到食物的味道了……”
玉衡打了个响指,英磊身上的污垢都清除消失。
“月宝,你真厉害,我身上现在都是香香的。”
英磊一脸星星眼看着他,玉衡最受不了他这样,脸上还有伤,一晚上受伤几次,而且还被丢臭鸡蛋,顿时心疼得难以附加。
“你不要总是冲在前面。”
大荒的妖几乎都是人畜无害,英磊更加了,明明被自己骗那么多次,也没有长心眼,永远傻乎乎地挡在前面。
英磊抓了抓脑袋,低下头,脸上是窃喜,月宝关心他说明在他心里自己很重要吧。顿时什么辛苦什么累都觉得很值得,“月宝。”
也不知道听见去没有,估计有点悬,还是一脸不聪明,玉衡深呼吸,一定要看好英磊,别让他一个妖做危险的事情。
“听见没有。”他故意板着脸。
英磊心里甜滋滋的,跟在他旁边,脸颊很红,配上那头柔顺金色长发很是吸目,从前都是英招爷爷团起夏天掉的毛毛,给英磊编辫子和绑在头上。
也许是看久了,没有什么很惊艳,现在换了发式,玉衡眼前一亮,看了很久。
因此,他脸颊、脖子和裸露在外皮肤上的伤痕更显目。英磊也意识到这个,扒拉了下胸前的头发,挡住一些,“好。”
玉衡有些无奈,“好什么啊,你又不听我话。”
现在英磊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离开了,还是因为赵远舟,他是玉衡最好的朋友,没有之一。愧疚让他久久凝望对方,决心以后自己也供奉这位山神大人,没准能提高对方的妖力。
如果有效果,还可以让更多村民供奉他。
如果现在不是在这里,没有赵远舟,英磊肯定会抱着玉衡转圈圈,他开心地低头笑,“听话。”
“那你不要受伤,去哪里都要和我说,我同意你才能去。”玉衡看着他,语气不容置喙,说完又怕自己语气吓着他,解释,“我怕你有危险。”
队伍里只有他才几百岁,赵远舟对他也只是寻常小辈,腾不出时间特地关照他,至于离仑,性子实在过于捉摸不定。
还是得好好看着这个小老虎。
“知道没有。”
英磊慢吞吞点头,心尖都要融化,“月宝,你现在怎么这么关心我。”
玉衡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对他来说英磊就是自己的,跟自己玩儿,是好朋友。
玉衡笑了下,“我以后会更加关心你的。”
只有傲因会幻化成他人行凶,为了摆脱嫌疑,他们一行人出发去天香阁找傲因。二楼的甄枚故意挑明卓翼宸的身份,穿着兜帽隐藏自己的卓翼宸脸上苍白。
人群中不断传出冷嘲热讽,其中还有那晚看到卓翼宸杀人的富家公子,他情绪激动扯下了卓翼宸脸上的面罩。
场面变得不可控,二楼傲因的脸也一闪而过。
玉衡和英磊护着卓翼宸,迎面对上民众的怒火,剩菜酒水泼了一身,恶臭难闻,他阻拦人群时,抬眸却见二楼一个陌生男人拧着眉,眼中金光浅浅。
金瞳。
是离仑。
玉衡眼眶一热,本来并不算委屈的心开始溢出泪,怎么都控制不住。相视了片刻,男人侧眸,浑身变作黑雾飞出去。
身后的卓翼宸突然冲出去,玉衡马上回过神,可是众人拉扯他们,根本不能及时出去。外面的离仑?难道他要对卓翼宸动手吗?
玉衡倒吸一口凉气,迅速冲出去,可卓翼宸跑得太快了,他现在空荡荡的交叉街道根本无从下脚,情况危急,他也只能跑着一条条小巷去找。
无边的暗蓝色影子大大打着地面,玉衡累得喘气,他靠在墙壁上,陷入懊恼,他根本找不到两个妖的踪迹。
看来以后得在他们手上绑个绳子。
就在他放弃准备回去时,空中忽然飞来一片槐叶,玉衡双手捧住它,小声表达自己不满,“离仑?你在哪儿?”
槐叶飞向一个地方,玉衡跟着,很快就看见前面出现的身影,雨滴滴答答下个不停,白玖身体的离仑神情落寞,孤独地往前走。
看样子应该被卓翼宸教育了?
应该没有打起来。
玉衡弯唇,很快收敛起来。
离仑停下脚步,熟悉的感觉迅速占领心头,前方站在黑暗中的白衣男子很瞩目,脸上是焦急和担心,梳好的发式掉落几缕在鬓角,衬得那张脸出水芙蓉。
月,宝。
月宝。
这个名字被重复咀嚼,嘴里马上也跟着生出蜜。他好像找到了自己唯一的信徒,于是开始审视他,缠绕他,把那株牡丹花彻底变成他离仑的东西。
玉衡很快跑过来,朝他而来的身影缥缈而虚幻,宽大的袖袍如雾,清瘦又不显得弱态的少年身姿。半蹲在他面前时,这张脸面白带红,眼睛如水,被星光映照的水。
离仑看着他,从额头的美人尖到下巴,一点一点,那里还挂着豆大的水珠。
玉衡用袖子给他擦脸,洁白的衣服立刻晕染黑色。
抬头,发现离仑脸上花了一片。
鸡毛的,这么浓的妆。
玉衡有点尴尬,他好像把离仑的妆容弄花了。
他还是喜欢八年前的离仑,白白的衣裳和白白的脸颊,像个温润的公子,现在都变成黑山老妖了。
离仑小小的身体站着,注视他,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脸上的状况,又或者在想什么。玉衡握住他的手,一时冰冷刺骨,两只手捂热后,站起身牵着他离开。
“我们先回家吧?”
白玖的身体太小,离仑看玉衡需要仰头,他从来没有这一刻发现,当初嫌弃的人类孩子竟然长得这样高,手心的温度这样暖。
家,他离仑也有家吗。
离仑没有发出指示,玉衡就随便找了家还开门的客栈,自己都没顾忌到,打了盆热水给他擦脸,擦身体,烘干头发。等事情做完,他才草草弄干净身上,眺望远方,把朱朱放到窗边,让它回去。
看他忙活大半天,离仑也不知道用点法术帮帮他,玉衡在心底嘀咕几句。
“你跟以前不一样了。”睡前离仑终于开口,两人平躺在床上,侧眸,玉衡是很规矩的睡姿态,脸上有些白。
打了个哈欠的玉衡一下明白,往他那边挪动,头靠在他怀里,手自然地揽腰,“怎么会,我只是困了。”说着,眼皮渐渐合上。
半夜时,玉衡突然发起高烧,整个人滚烫。模糊中听见开关门的声音,他把被子一拉,整个头埋在里面。
捂一捂就好了。
迷蒙睡着时,被子忽然被掀开,下巴被捏住,苦涩的药汁直灌入,他咳嗽不止,偏开头,“不喝了……咳咳,难受死了。”他努力睁眼,发现白白净净的白玖面色沉重。
这个白玖发什么神经。
“你干嘛!”他气到用脚踹他。
踹了一脚,迟钝的脑子才想起这个不是白玖,是离仑。
“……”玉衡闭上眼睛,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准备背对他。
离仑眼看他的小动作得逞,再度捏住下颌,不顾他的反抗,直到碗里见底才用袖子擦掉他唇角的余渍。
药又苦又涩,玉衡蹭地坐起来双手撑床沿,边咳嗽边想呕,离仑意料之中,伸手抬高玉衡的下巴,“别吐。”做完一切,伸手把一块蜜饯塞到玉衡嘴里。
折腾一宿,玉衡再度有意识时,外头天光大亮,窗外铃铛声轻响,他眼睛动了动,从床上起来。没了头重脚轻的感觉,打了盆水洗漱后,准备回缉妖司。
他们一定担心了。玉衡想着什么理由,双手拉开门时,肩膀直直撞在来人身上,心跳忽然停止,男人的气息无比熟悉好闻,玉衡一刹那心虚又慌张。
赵远舟。
“你……你。”玉衡难以平息自己的不安,眼神低低看着地板。
完蛋了。
赵远舟不喜欢他还和离仑接触。
“昨晚上你和离仑在一起?”赵远舟问。
玉衡点点头,“我,我淋雨了,生病了,他……他就把我带到这里来了。”他说得磕磕巴巴,生怕赵远舟生气。
赵远舟脸上突然变得无奈,他找了一晚上,料定玉衡和离仑在一起,终于循得气息在客栈里。离仑不会伤害他,这个他无比清楚知道,心里却不太愿意看见两人待得太久。
两人往缉妖司走,两人心思各异,玉衡总是偷偷瞥一眼他,赵远舟则目视前方。
玩了游戏后,好像跟以前相处不一样了。
玉衡懊恼,越来越猜不透赵远舟在想什么。
他支走赵远舟买东西的空隙,溜到街道旁摊贩前,看着男人就问,“你有妻子吗?如果你的妻子生气了,你会怎么哄他?”
有些憨厚的男人借此打趣他,“自然买些胭脂水粉,或者鲜花,女子都比较喜欢此物。你有妻子吗?看起来如此小。”
玉衡含糊点头,胭脂水粉?送离仑差不多,赵远舟不喜欢这些。
鲜花?好像可以试试。
“我有妻子?”
一瞬间他脑海里浮现出离仑和赵远舟。
妻子不能有两个吗?不行不行,玉衡浑身瑟缩,要是被他们两个知道,自己一定吃不了兜着走。他只想要跟以前一样在一起,还有文潇、英磊、卓翼宸……
“那小公子的妻子一定长得貌美如花吧?”老板笑着说,从面前货物取出一个簪子,莲花模样,下缀明珠,一摇一动波光粼粼。
玉衡突然摇摇头,去水果摊买了几个又大又脆的桃子。
有了桃子,赵远舟开心许多,洗都没洗往衣服上擦了几下,往嘴里啃。两人步伐一致,走到人少的地方,肩膀慢慢靠近,手背摩挲擦过时,赵远舟另只手自然垂下握住玉衡的手腕,指尖轻轻滑下,仿佛不经意间,十指相扣。
玉衡眼眸从前方转下,抬头见赵远舟依旧笑意盈盈吃着桃,全程没有把视线看过来,好像是很理所当然的事情。
怪怪的,心里暖洋洋跟泡了温水似的。
玉衡扭头,好半晌才说,“你不生气啦?”
赵远舟疑惑看他,了然一笑,温柔说,“我只是怕你相信他的话,不要我怎么办。”
原来是担心这个,还以为会是以为自己是卧底,伤害文潇他们。
玉衡又感动又愧疚地摇头,说出的话很是认真。
“不会的,你把我养大,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我怎么会离开你呢。”
赵远舟笑容凝固在脸上,久久没有反应过来,再生父母?!
谁想当他的再生父母。
不是,上过床……还再生父母呢!
能言善辩的赵远舟沉默,甚至怪异地开始笑,半无奈半心梗。看他这般表情,玉衡怀疑自己,难道有毛病吗?这话没毛病啊,话本上不是表达自己非常感动才说的词吗。
玉衡赶紧打马虎眼,“好了好了,不是再生父母啦。”他懊恼,才没读半个月书,就感觉好像白痴,人果然不能停止学习。
赵远舟来了趣味,逗他,“那是什么?”
玉衡眼珠转动,握紧他的手,眉飞色舞,“我的再生猴子!”
猴子?!
他是一只高贵的白猿!
赵远舟在心底呐喊。
好吧,总比父母好听。
他们生得不错,在人群中很显眼,这就促使周围人群总出现各种眸光,在那惊叹的眼神逐渐往下,停在手上时变得异样和戏谑。
很让人不舒服。
兴许是他的目光太过久,赵远舟边咳嗽边侧眸,很快耳朵红透,连忙别过脸,撇撇嘴后用手捂住胸口,“都那样了。不可以牵个手吗?干嘛这样纯洁地看着我。”
玉衡回神,笑了一下,“当然可以,你想怎样都可以。”
赵远舟觉得又被调戏了,愣了足足片刻,扭过头不看他,唇角扬起笑,自言自语地低语,“怎么会骗……呸,妖,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玉衡沉默,又走了一段路,忍不住问,“为什么给我取名叫玉衡呢。”
他从来不叫月宝那个名字。
是不是他一直把自己当成“玉衡”?一旦想法开始,持续,他无法劝自己不在意,他迫切想知道那个“玉衡”的所有事情,知道赵远舟对“他”和他到底是什么感情。
这些想法好像长成了苍天大树,只要每次别人叫这个名字就会出现折磨他。
赵远舟根本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
玉衡语气越来越生硬,“为什么。”
赵远舟想起上一世的玉衡,还有上上世,这个漂亮的青年就叫这个名字。
“哪有为什么?你本来就叫这个名字,怎么了?”他本来想开个玩笑,玉衡却脸色阴沉地看了他一眼,有些伤心和自嘲。再次定住视线,青年眼眸又露出淡笑,好像是错觉。
玉衡呵呵一笑,牵着他往前走,“是你老相好的名字呢。”
赵远舟抽鼻子,他用另只手扇了扇,笑道,“我想是为什么呢,醋缸子翻了。”
玉衡甩开他的手,恼羞成怒,“我没有。”
赵远舟笑。
玉衡委屈,自己竟然被当做替身,保不齐哪天那个“玉衡”回来了就不要他了,一时想到这,眼泪都要涌上来。
好像买东西时候自己给真钱,对方给你找了张假的。不对,是银子。
玉衡吸气,“我就是吃醋我就是生气,你能把我怎么样!”
赵远舟也不逗他了,问出生气的原因好声好气又好笑说出很久之前的事情。
回到缉妖司,他们立刻出发去了昆仑启动星辰阵法,修复大荒。昆仑门修复后,还要前往冰夷族禁地。
山顶神庙里,玉衡总往后看,好像缺了点什么。按理说应该离仑应该也会来,难道在前面等着他们吗?他开始胡思乱想,这时离仑和傲因出现,“不请我一起去冰夷族禁地吗?”
玉衡惊喜,旁边的文潇突然看了他一眼,玉衡立刻气愤表示,“他怎么来了!”
文潇似笑非笑。
玉衡大义凛然地看着离仑,一副大义灭亲的样子,“我们一定要阻止他,对吗姐姐。”
英磊立刻施法,金色灵力罩住离仑他们,往后道,“你们走!我拦住他们!”
“英磊……”卓翼宸有些担心,看玉衡不动,欲上前的样子,握住他的手腕。
“卓大人放心,我们山神的结界没有这么容易破。你快走!”英磊回头。
卓翼宸握紧玉衡的手腕,“我们先走。”
玉衡沉默,挣脱出来,英磊总是垫后,面对离仑那种大妖,现在英招爷爷都没了,玉衡觉得自己有责任保护他,摇头,推卓翼宸,“你们先走,我帮他!你们快走吧。”
走在前头的赵远舟面色不好,想回来抓走玉衡,文潇却摇摇头,示意他继续往里走。离仑不会对玉衡下手的,这个她还是有自信。
等他们离开后,离仑用槐树树藤拍击结界。玉衡还没靠近施法的英磊,一阵灵力气浪翻涌,整个人往后震飞,一根树藤极快飞来,圈住他的腰稳稳当当放在地上。
英磊就没这个待遇,结结实实一屁股摔在地上,他顾不上疼痛,从怀里拿出把粉末朝离仑他们背后撒去。
玉衡站在原地,感觉自己什么都不做怪像间谍的,特别是英磊还在,他冲过去,拦住离仑傲因的去路,“不许过去,除非——”
离仑瞪他。
玉衡不情不愿放下手,让路。
识时务者为俊杰,他一个万年大妖,自己一个凡人,挡不了一点。
离仑呵了声,潇洒地带着傲因往里走。玉衡看着他们的背影吐槽,拦了拦了,没拦住而已,他一个凡人尽力了。
英磊还是受了些皮外伤,玉衡坐着给他上药,手法轻柔。头顶视线久久不愿离开,忍无可忍抬眸,“干嘛?脸上有花?”
英磊摇头,“月宝,谢谢你一直以来这么关心我,陪着我。”
不管什么时候都惦记自己,他是习惯性奉献自己,为了这群朋友们,多付出什么,他都无所谓的,可是习惯也会在意反馈,在意关心。
玉衡嫌少看见他这样认真,点点头,想了想道,“不谢,我们是好朋友。”
英磊被这词刺了一下,“好朋友?”他并不喜欢。
等赵远舟他们从里面出来,每个人都有些不对劲,不会是和离仑对打了?玉衡关心地问了一句,卓翼宸欲言又止,赵远舟倒是嘻嘻哈哈走过来,“这一问就什么都好了,是不是啊小卓大人。”
卓翼宸和裴思婧做了个呕吐的表情。
玉衡无奈,叹了口气。
“没受伤吧?”
卓翼宸露出笑,“没——”
赵远舟一屁股把他挤到一旁,在所有人震惊表情下,在玉衡面前转了个圈圈,“好得很,你看看,我这么厉害,你又不是不知道。”
卓翼宸怒气冲冲,“赵远舟!”
玉衡沉默。
不知道的还以为赵远舟是三百岁的妖呢,比英磊还幼稚。
不过这样吵吵闹闹也挺好,他是看不得赵远舟可怜的样子。
修复云光剑才能解决离仑和白玖的问题,五色石已毁,还有最后一个办法就是龙鱼公主的龙鳞。她当初是被文潇的师父封印,只有文潇知道她的踪迹。
玉衡不可避免开始担心离仑,不管怎么样,离仑和赵远舟都在他心里第一位,如果可以,他希望两人不要你死我活,虽然这不可能毕竟几万年的交情。
还是不要操心了,玉衡叹息。
和龙鱼公主会面是赵远舟和文潇,玉衡他们则在石室内等着。外面的两人在闲聊,玉衡盯着地板,打了个哈欠,他左右看几人,发现都是严肃脸,好想睡一觉。
英磊第一时间注意他的异样,走近,“月宝,你累了吗?”
玉衡感动,小老虎实在太聪明而且善解人意,还会做饭,如果不是男人娶不了男人,他一定得把英磊绑在身边。
玉衡小鸡啄米,小声道,“困。” 他顺势靠在墙壁,对他说,“我眯会儿。”
刚想闭上眼睛,耳边就传来赵远舟的声音,赵远舟给他们施了法,在里面也能听得他们说话时,而且非常清楚。
“这个龙鱼公主,很爱迟到吗?”
“再等等吧。她脾气乖戾,而且特别讨厌见人,尤其是男人和凡人。只能让小卓他们留在白帝塔内回避一下了。”
“我不是男人吗?”
“你是只猿。”
“我是男人。”赵远舟反驳。
文潇若有所思看着他,活了一万年男女之情都不甚懂,估计女孩子手都没牵过,对待玉衡,她其实一直觉得或许大妖太过孤单,一个从小养大的娃娃怎么可能会爱上呢。
看她不说话,赵远舟啧了声,“不信?不信你可以问玉衡,我到底是不是男人。”
文潇突然想起之前撞见离仑的情事,一下话都不会说了,结合赵远舟这话,她几乎石化,“你,你和他?!”
石室的玉衡口水喷出来,几个人眼神转向他,表情怪异,尤其卓翼宸,震惊质问懵懂的玉衡,“你,赵远舟,你们,你和他那个了?!”
玉衡啊了声,什么那个,不是赵远舟问是不是男人吗?卓翼宸在想什么?容不得多思考,英磊也气鼓鼓从后背掏出菜刀,一副明白什么的样子。
玉衡挠头,“赵远舟当然是男人!卓翼宸你也是啊,还有英磊,我也是男人。”
他们都长了那个,当然是男人。
玉衡跟看白痴似的,视线扫过他们下半身,难不成卓翼宸和英磊跟离仑一样吗?好奇,改天让英磊给自己看看。
裴思婧顺着他的眼神,尴尬地侧过头,咳嗽几声。卓翼宸赶紧背对玉衡,英磊马上放下菜刀,不好意思道,“月宝,你看哪儿呢!”
玉衡问,“难道你不是男人吗?”
英磊眼睛瞪大,“我当然是男人。”
玉衡又看卓翼宸。
卓翼宸抽了口气,没有回头都感觉到炙热的目光,“我当然也是。”
玉衡哦了声,睁大眼睛,“我也是。”
裴思婧忍不住笑了,“行了行了,你们都是男人。”
玉衡见话题转移,心下重重松气,那个了?卓翼宸说的那个了,难道是指他和赵远舟的“游戏”吗,他隐约觉得是这样,如果他们知道,会“奇怪”看着他们吗?
旁人玉衡不在意,可他们都是朋友。
他不想看见卓翼宸和英磊失望的眼神,还有文潇伤心的眼神。
他们对自己都是那样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