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长时间的监禁生活,他走出来了吗?华知道没有,哪怕他现在表现得很正常。
华的目光顺着窗户移到外面的春和景明,因为啊,他毕竟是人,不是神嘛。
偌大的沙海上,日本拍掉身上大部分沙尘,丝毫不在意自己身上的伤口,有温热的液体顺着他的耳鼻喉流下,他也毫不在意,甚至隐隐有些嫌脏。
他的降落伞质地很好,再加上有华的接应,所以,美利坚会没事的。日本心想。
然后,日本转过身,孑然一身,踏上自己的归途。
深夜时分,美利坚卷着自己长长的金色头发,看向手腕上戴着的黑色发绳,那是华给他的,为此还特意把头发变短了。
美利坚晃了晃手腕,黑色的流苏随之轻轻晃动,美利坚很喜欢。
“叩叩叩”轻轻的敲门声传来,还在思索自己白天是不是有点太无理取闹了的美利坚愣了一下,“进来。”
京神色淡定地打开门,随即差点一秒破功。
美利坚的睡衣还那么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似乎随时有可能散乱,白的病态的肌肤若隐若现,长长的金发随意地披在脑后,那双蓝色眼眸直勾勾地盯着他。
看见来的是京,美利坚似乎有些失望,一点也不带掩饰的,原本美利坚还想问华会不会因为白天的事觉得他过分,结果华没来。
北京眼角一抽,“抱歉,让你失望了……”美利坚这失落还真是明显,一点也没有假装的意思在。
“你说什么?!”美利坚瞪了他一眼。
这算……迁怒,吗?京有些懵,他甚至有点哭笑不得。
京将手上的托盘放到美利坚床边的桌子上,“我爹他今晚有事,您早点睡吧,这儿有热牛奶,我爹特意交代要我送来的。”
“哦——”美利坚乖巧地端起了托盘上温热的牛奶,京还没来得及欣慰就听见美利坚的追问:“他有什么事?”
“…应,应酬。”
“什么应酬?和谁应酬?”
“呃…”北京仔细回忆了片刻,他爹没说不能告诉美利坚啊,于是他心安理得地托盘而出,“苏联来了。”
“?!他不去救英格兰来这干什么?!”美利坚炸毛,如果不是今天太晚了实在没有交通工具,他是说什么也要去找英格兰的,他实在不放心被俘虏了的英格兰。
“我爹正在和他谈,您别着急,英格兰先生会没事的。”北京连忙安抚他。
“那华呢?”美利坚脱口而出,他很快就想通了,“是因为我?”
因为华去救了他,所以苏联起了疑心?
北京摇着头,“我爹让你别想太多了,好好休息,他会解决好的。”
美利坚沉默着扭过头,不去看那杯牛奶,“我不想喝。”
北京瞬间紧张起来,“难道你担心我对你下毒吗?”
美利坚瞥了他一眼,“那你说你以前有没有对我下过?”
北京被他噎住了,他就差指天发誓了,“我对华重新宣誓效忠以后就再也没有也不会对你下毒了!你,你还是不能相信我?”
美利坚犹犹豫豫地看了他一眼又一眼,“……真的?”
北京小鸡啄米般地点头,“真的真的!”
“那你把自己端过来的牛奶喝了。”美利坚双手合十一拍,一脸期待。
北京总感觉有哪里不对,“不,不行,那是我爹给你的,我怎么能喝……”
美利坚焉了下去,“所以你果然还是对我下了毒。”
北京:“?!”
他真的没有啊小祖宗!北京欲哭无泪,“美利坚我真没有!你不信我现在就喝给你看。”大不了待会儿再给他热一杯,北京是这么想的。他端起托盘上的热牛奶一饮而尽,没有丝毫停顿。
五分钟后,美利坚将已经睡入熟睡的北京拖到床上躺好,给他盖上被子,满意地拍了拍手。
美利坚就知道华给他准备的牛奶里有助眠的药物。
他才不要睡,他要等华回来问问究竟怎么了。
干坐着难免无聊,美利坚东翻翻西瞧瞧的在抽屉里找到了一把木质的梳子,他试着梳了梳自己金色的长发,顺手。
美利坚梳理着自己的长发,学着当年参与宴会前华的动作一下又一下地梳着,还好他的头发发质极好,足够顺滑,才能让他这么玩。
美利坚小声嘀咕了一句,“……英格兰在我小时候是不是和我说过以后可以变成女体玩自己的头发?”
虽然没有变成女体,但是他现在也玩上了。
“英格兰……”美利坚轻声呢喃着,他想起第一次见到自由法国的时候。
那是在非洲,酷热难耐,自由法国身上的伤口还在不停地往外冒血,美利坚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撞到他的。
“你……你身上的伤,不处理?”美利坚的目光仅在自由法国那张与法兰西一模一样的脸上停留了一秒就移向法兰西的伤口处。
“哦,没事。”自由法国压根不在意自己身上的伤,只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你还是处理一下吧,注意点,别死了。”美利坚将自己身上的伤药和纱布扔给对面的人,有些别扭地开口。
自由法国似乎怔一下,随即笑了,“谢谢你,美利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