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青泥带着歉意的声音再次传来,“百里师兄莫要生气,他们是被魔君吓住胡言乱语了,禾鹭是我求她去寻医修来的,待我伤愈,必定亲自上门赔罪。”
百里念不愿意听这些乌七八糟的事,骑上白鹕便离开了。
“合欢宗?”
玉蒲衣左顾右盼,这个门派很有趣,干脆就建在城池里,以至于此处民风开放,当街拥吻的男男男女女女比比皆是,这还是他第一次来合欢宗,果然,几乎没见到不好看的。
“你在这逛,我去取一件东西。”
萧锦词将玉蒲衣留下独自离开。
玉蒲衣独自蹲在街角嘟嘟囔囔,“见外,还把我留在这个姑娘小伙都如狼似虎的地方,你放心我还不放心呢!”
他站起身气恼地转了一圈,但很快他又蹲了回去。萧锦词不带他,就是不想让他去。
玉蒲衣玩着手中的狗尾草,萧锦词不带他他理解,因为他要去见一个人,一个亲人,一个几乎半永久消失在萧锦词人生中的亲人。
那就是他的父亲,合欢总的一位长老。
想到当年事,他就难掩暴戾,萧锦词的母亲是仙盟少主,现在已是宗主,但这二人皆将萧锦词视作污点,萧锦词的母亲将孩子丢给了他的舅舅,自己从不过问,这也算了。然而仙盟有一位新少主,父亲未知,母亲自然是不喜欢养孩子的仙盟盟主。
最可恶的莫过于,他们拿萧锦词的生产背景做谈资,逼得他闭关三年未出。
那三年,玉蒲衣打了无数仙门碎嘴,他的和善之名也彻底终结。
玉蒲衣不知何时走进了一家酒肆,并神色愤愤坐了不知多久,许是气场有些吓人,竟然一个小二都没来问他点菜。
他将一身戾气收敛,叫了几个菜,想着,这次要未雨绸缪,一个一个打太麻烦。不如将那仙盟少主的身世先爆出来?他摇摇头,不好,损人不利己,大家没准会一起议论锦词,顺嘴的事。
玉蒲衣趴在桌上,一包点心忽然降落在眼前,挡住视野,萧锦词回来了!
他兴奋道,“我有两计,要想防止青云会时嘴贱之人作乱,一解决你父,二解决你母,锦锦你以为如何?”
萧锦词沉默坐下,将点心推过去,犹豫一下,“这是‘你父’给你带的。”
玉蒲衣:“……”
他干笑两声,略过这个话题,刚好小二上了菜,玉蒲衣迅速收起点心丢到乾坤袋中,若无其事夹菜给萧锦词,“你尝尝。”
一个熟悉的身影瞬间吸引了玉蒲衣的注意力,他有些惊讶,“魏惜?”
拎着包袱的男人回头望向这边,一脸惊喜颠颠跑过来,“玉道友,好巧,今日要听书吗?”
玉蒲衣给萧锦词介绍,“药王谷碰见的,他说书极具天赋。”他又看向魏惜,“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魏惜也颇为惊喜,“我来兼职啊!哪有财富哪有我!二位不听书也无妨,我这还有不少市集上淘的宝贝,要看看吗?”
玉蒲衣看了一眼萧锦词,他一向不喜欢去人多的地方,他只喜欢看人多,于是便叫魏惜将他的‘好东西’拿出来一观。
将东西往桌上一铺,还真不少,奇怪香味的精致锦囊,造型奇特的道袍…
魏惜如数家珍挨个介绍起来,“这是给鬼修设计的道袍,随着身体现形而现。这是致幻锦囊,这是迷情糕点…”
玉蒲衣买了不少小东西,当然,除了一些听上去就不太正经的比如迷情糕点。魏惜大喜,从怀中掏出一张符箓,故作神秘道,“你买了这么多,这是赠给你的。此符威力巨大,据说伤敌一千自损八百,道友要慎重使用……”
“是时候了。”萧锦词打断了絮絮叨叨的魏惜,玉蒲衣直接伸手接过符箓,与魏惜告别,二人便消失在酒肆。
“我想起来了!”
玉蒲衣一拍脑门,刚刚又吸收到了魏惜的喜悦才想起来,“我当时汲取离青泥的情绪,一脚踢开他遁走,还指望着他挣断绳索来帮我一把呢,结果这废物根本没出现,不知道他们现在有没有人搭救。”
“不如折返,正好百里念在。”
“不必,给他一段时间琢磨我的病症罢,我在他山头他紧张,生怕我砸了他的招牌,数日不曾休息了,还是先去语莺花林。”
“以前我只是灵气匮乏,现在病得更重了,萧锦词。”
寂夜无光,萧锦词看不清他的神色,空旷的环境,这人身上魔气滔天,说是一位魔君也不为过,但他知道,这个人现在很悲伤。
他张张嘴,想做出点承诺来,比如无论你如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但是,想到前世最后一搏,他真的做得到吗?
“都怪他们情绪太不稳定了。”
玉蒲衣扑哧一乐,一身魔气尽消,“不说这个,我刚刚觉得那个魏惜,有些面熟。”萧锦词仔细回想许久都没想起在哪见过这人。
“说起来多亏了他,我才发现自己的问题,我们今日来做甚?”
玉蒲衣抬头,荒郊野岭漆黑无月,杀他爹?
“取剑魂。”萧锦词说。
“那你的实力岂不是要更上一层楼了?”玉蒲衣笑着调侃。
“不然打不残花灵,你会有危险。”萧锦词将剑身插入阵眼,开启阵法。
而就在不同方位的远方,相同的问题被抛了出来。这是花香四溢,如同仙境,一个女子问,“离师兄,我们来此做甚?”
离青泥站在百花中央,微笑道,“杀花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