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人”是她给姜钟仪的微信备注。
虽然她们be了还留着微信很奇怪,但娱乐圈就这么大,总有遇见的机会,所以她们偶尔会互发定位以免偶遇。
正如此时,闻人奏点开姜钟仪的定位,才发现这女人就在她100米以内的酒店餐厅。
姜钟仪也来这家酒店了?
闻人奏本来想出去吃饭的,瞬间不敢动了,打电话叫了客房服务,满心烦躁地在房间里待着。
过了足足两小时后,她才发了自己的定位给姜钟仪,意思是问你走了吗。
姜钟仪一直没回。
闻人奏这才想起来,她入住的是节目组安排的酒店,姜钟仪作为嘉宾,理所当然和她住同一家酒店,是怎么避都避不开的。
而节目正式拍摄是在明天上午九点,地点就在酒店内。
闻人奏紧皱眉头,颅内神经一跳一跳地抽痛。
总是这样,每当她想起姜钟仪的时候,那些甜蜜的过往,亲手捅下的刀子,互相讨伐的争吵,决绝离去的背影,都让她的颅脑神经产生一种叛逆的突跃感,异常持久。
闻人奏和姜钟仪遇见的时候才16岁。
那时候她叛逆期到了,说什么也不愿意去父亲注资的私立高中上学,赌气似的去了加州。
加州阳光明媚,她无奈之下进了一座天主教堂遮阳。
为了看起来更名正言顺,她混进做礼拜的人群里,唱圣歌,读经文,顺便祈祷能找到一所符合心意的高中。
出教堂的时候,她仿佛受到了上帝的指引,望向了教堂旁的那所高中。
好,就是那了。
在那所高中,她遇见另外三位志同道合的少女,组成了一个四人乐队,取名为“翼”(The Wings),却发现缺一位主唱。
虽然作为贝斯手的她也能充当主唱,但遇见一些编曲丰富的歌,人声还是略显单薄。
正惆怅着,迎新晚会上,姜钟仪表演了一曲弗拉明戈。
那天,红色的长裙,红色的舞鞋,她嘴里衔着一朵金合欢花,合着吉他与响板声,妩媚旋舞。
她舞起来的时候,裙摆翻涌如浪,美目灿若繁星,表情依然冷漠高傲,肢体动作却充满了热情,响板追随着她的舞步铿锵点点。
卡门是热烈奔放,自由放荡的,可台上跳弗拉明戈的女人,魅惑却疏离,倾倒众生却高高在上。
原则上,闻人奏不喜欢眉目冷淡高傲的人。
但她无法对姜钟仪说“不”。
她一切自以为是的原则和规矩在姜钟仪面前摇摇欲坠,不堪一击。
一舞终了,姜钟仪将嘴里衔着的金合欢花往台下一掷,正中闻人奏的眉心。
那瞬间,她望着台上姜钟仪摄人心魄的眼,只觉得心间夭夭合欢绽放,开得艳了,便有熟透了的花瓣飘落在清溪,漾出涟漪。
那涟漪从心脏一圈圈扩散,绵延不绝,润物无声。
闻人奏小心翼翼将那朵金合欢拢向心脏,看向姜钟仪的眼神再也无法挪开。
后来,她便主动黏上了姜钟仪,在得知姜钟仪会唱歌之后,利诱痴缠让姜钟仪答应加入“翼”,做乐队两个主唱之一。
毕业后,她们顺理成章地在一起了。
选择大学时,闻人奏和其他队友报了音乐学院,姜钟仪则独自报了戏剧学院。
那时候闻人奏就隐隐有不好的预感,但两所大学只隔了一堵墙,她们跑活动时又天天黏在一起,长久的亲密相伴打消了她的不安。
直到四年之后,22岁的姜钟仪在没有告知乐队任何一人,也没有任何预兆的情况下发表公开声明,退出乐队,转型成为演员。
同一天,闻人奏接到了她的分手短信,干脆利落,很有她的风格“分开吧”。
短短三个字,为她们画下了句号。
再后来,就是长达四年的不复相见。
……
姜钟仪在酒店房间里接着经纪人季荃的电话。
“你怎么又和闻人奏扯在一起了?你现在需要把以前的标签撕下来,让人专注在你的演技上,知道吗?”
“季姐,我明白,我当然不想和她扯上关系。不过我和她的情况你也知道。”
季荃清楚,闻人奏和姜钟仪的关系那是娱乐圈十大未解之谜,是自带流量和话题度的be感巅峰。
青梅竹马,高中同窗,多年好友,昔日队友,前任情人,buff叠满的一对阴间cp。
可是既然姜钟仪走演艺路线,就不能沉溺在过去的一亩三分地上。
为了保证以异性恋为主流的大众市场接受度,姜钟仪必须甩掉同性绯闻。
日渐衰微的华语乐坛和一直强势的影视圈相比,无论是规模还是价值,都落了下风。同样,歌手很难比得过演员。
闻人奏火,那是她因为混血儿的身份在海外就很火,反哺到了国内。
姜钟仪是扎扎实实拍戏,一步步走到今天一线小花的位置上的,为了将来的发展,就要摘掉以前的标签,向演技派转型。
“公司替你联系卓觉,他拿视帝以后已经转型成功了,多认识认识没有坏处。而且他对你挺有好感的,你们要不要真的试试?”
季荃说得隐晦,但姜钟仪明白她的意思,上恋综和卓觉配合炒作cp,看对眼的话,假戏真做也可以。
“季姐,我要睡了,再见。”姜钟仪试图拖延。
与此同时,心里涌起一层厌倦。
在这个圈子里,想要往高处爬,就不得不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