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女起身,走到窗户旁,轻声道:“为了南蛮,委身于敌人又怕什么,待我南蛮大军踏破汴京都城,我要将裴寒忱在大军面前千刀万剐!”
“达克,为了汴京,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达克没有说话,弯腰郑重地行礼。
“您是看着我长大的,犹如我的欧沃,您放心,我不会失败。”
达克自知无法劝动圣女,只能叹口气松了口。
“对了达布里伤势如何了?”
达克起身:“甄家那边请的江湖游医果然不错,达布里伤势已经稳定下来。”
“那就好。”圣女点点头:“我们已经损失了一位勇士,无论如何,达布里都不能再出事了。”
达克点点头。
“下去吧,裴寒忱的事我来想办法。”
达克行礼,轻轻掩门退下。
柳州悄悄合上瓦片,与裴寒忱对视一眼,裴寒忱朝他打了个手势,两人几个起跳离开了驿站。
巷子里,一个小娃娃察觉到头顶上的黑影,抬头时却是什么也没看到。
“王爷,”柳州边换下不起眼的衣服边说道:“那圣女想对您用药,莫不是那种药?”
当日他们杀到南蛮王帐时,曾翻出不少瓶瓶罐罐,十六将那些药罐带回去查看,发现大多数都是毒药,其中一瓶十六只是打开凑近闻了闻就差点让这血气方刚的小伙子中招,好在裴寒忱发现的及时,用内力将药效逼了出来,又将他丢进了水里待了半天,这才让十六缓了过来,只是因为这件事,十六被十五取笑了一年之久。
“那圣女还真是对您‘情根深中’啊。”柳州憋着笑,随着裴寒忱进了一家饭馆,又从后门而出,跟着他左拐右拐,拐进了一条小巷,停在了一家酒馆门口。
柳州看着门口那歪七八扭的字,沉默了半天,艰难道:“好丑的字。”
“说谁丑呢!”曹老板拢着袖子现身:“我这字状元郎来了都得夸上一句潇洒不羁。”
柳州抽了抽嘴角。
曹老板没去管他,净值看向裴寒忱,谄媚地搓了搓手笑着道:“小老板,您又来订酒了?几个月前订的桃花酒刚埋上,小的可是把院子里的桃花都摘了,还去山上补了些才酿好,今日小老板是又要订什么酒?”
那日春节一过,有个管家就来到“我醉了”这家酒馆订酒,一出手就是十坛桃花酒,后来又跑来包了全部的桃花酒,出手之阔绰让曹老板叹为观止。
“今日想买些酒,有没有酿好的竹叶青?”
“哎有有有!”曹老板笑了笑:“小老板要几坛?”
“两坛。”
“好嘞,您稍等。”
曹老板将人恭敬请进去,从架子了找出竹叶青递给裴寒忱:“这竹叶青可是镇店之宝,保证您喝了再喝不进去其他家的竹叶青。”
“曹老板的手艺我自是相信。”
裴寒忱接过酒坛颠了颠:“多谢,日后再来。”
“您慢走。”
柳州全程跟在后头,眉毛蹙在一起:这小王爷带着自己七拐八拐的,就是为了买两坛酒?
裴寒忱好似猜到他在想什么,拎起酒坛道:“带你去见个人。”
说完,就翻上了屋顶。
他们去了悦来客栈,着小二要了酒盏,裴寒忱慢条斯理将竹叶青倒进酒盏里温热,没多久,酒香四溢,连带着整个屋子都泛起了香味。
柳州窝着胳膊不解:“王爷,这个天气好像不用温酒了吧。”
艳阳天,都热的人汗流浃背了。
裴寒忱微微一笑,仔细听着楼道里的声音,道了一句:“来了。”
话音刚落,一道影子快速翻了进来,柳州刀还没出鞘,身旁就多了个人。
“快别温了,把酒给我!”
那人白眉斑发,花甲之年,声音清亮,只是身手却带着他那个年纪不该有的矫健。他一把抢过裴寒忱身边的酒坛,抓起来豪饮,随后放下酒坛满意地喟叹一句:“好酒!”
柳州瞪大眼睛看着身旁的人,又见裴寒忱不急不躁,便将出鞘半寸的刀收了回去。
那人满意地砸吧着嘴巴,抬眸间,与裴寒忱极为相似的一双眼睛盯着他道:“你小子,跟谁学的这一招!是你外祖父还是你小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