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衣见此也上前劝架,一时石洞内闹哄哄。
安腾逸看着几人大闹,想起军营里的大伙私下底也是这般,只是每次见到自己都会立马静立问好,当时石临也是其中一份子,如今竟是叫陆云菱带偏了。
他像是感染到气氛,不由唇角微扬。
陆云菱跑累了一屁股坐下,拔下药包上的箭矢丢到一边,正是这个罪魁祸首使得她所有解毒治疗的药剂都毁于一旦。
安腾逸凝视着那枚箭矢若有所思。
蝉衣俯身拾起的箭矢,想看看有没有血迹,她担忧地问道:“二小姐有没有受伤?”
陆云菱摇摇头。
这时石临惊疑一声道:“这箭矢有些别致。”
陆云菱一愣,让蝉衣把箭矢递给石临:“不知你对这箭矢有何看法?”
石临抚摸着箭矢,敲打片刻,察觉事态严重,沉声向安腾逸一拱手道:“属下没猜错的话,这箭矢应当出自淮水侯府。”
“何以见得?”陆云菱坐直了身子。
石临见将军点头,便细细向陆云菱解释。
“别看这箭羽是普通工坊皆会做的,但箭杆质地只有几家能做,而最重要的是这箭头的倒刺和血槽是淮水侯命人特制的,卑职曾有幸暗地里见识过。”
“果然是淮水侯。”安腾逸冷哼道,之前那个细作已经追查到就是淮水侯捣的鬼。
“淮水侯怎么了?”陆云菱不由皱起眉头。
书中并没有细说此人,但淮水侯在书中一直是以正面形象出现,可眼下发生的事情只能再次证明有许多隐藏的事实都被表象掩盖了。
“你观他所作如何?”安腾逸边走边敲击着石穴壁面。
能把所有进裕沧山的人逼上绝路,这可是大手笔。
“你是说,他心狠手辣?”陆云菱寻思着,这不是正好和安腾逸臭味相投嘛。
越想越觉得淮水侯绝对是反派家亲戚,把人逼上绝路的手段和将来反派屠城时的所作所为简直如出一辙。
“并非只是陆姑娘说的这般。”石临出声。
陆云菱看向石临道:“怎么说?”
“一来他背后势力雄厚,二来这用音律控制野兽的术法早已被列为禁术,不得任何人触碰,只有中域的乌氏通晓。据史记载,几百年前曾经在战争中,此法就出现过奇效,只是后来被周围三个国联合围剿捕杀,通晓此术的乌氏族人至此销声匿迹。”
当时乌氏所在的这片土地恰好位于三片国土之间,战胜之后各国间无法协调统治,于是最终达成协议,这片土地沦为无主的中域,经过几年修生养息,中域渐渐汇集来自五湖四海的人,才逐渐再次繁荣起来。
如今音术再起,按照石临所言,只怕是当年遗留的祸患,说不准乌氏族人还在。
“照你这么说,淮水侯是和乌氏联手了?”陆云菱推测着说道。
这样看来,她挂在悬崖上时看到的那个人影,想必就是乌氏族人了。
陆云菱想起原著剧情,淮水侯似乎是皇帝的亲信,风光到了最后结局全灭的时候,现下看来,原著的可信程度又大大降低了。
多想无益,陆云菱开始在偌大的石洞里寻找起来,当初答应帮安腾逸寻找的三味药,其中两味都已经到手,就差仅剩的那味药草,九回草。
洞里四处都是珍稀的药材,每一株都价值千金,陆云菱看得心动不已,但一想到是银耳狐猴的口粮,就赶紧放弃这种想法。
好在很快就找到自己所需的药草,陆云菱赶紧移开视线,生怕自己忍不住。
如今他们来这一趟的目的已经达成,有了这九回草,药方上所需的药就能配齐了,而她终于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那边安腾逸摸索着石壁走了大半圈,在侧耳倾听后,沿着石壁的水滴声,刀背一拍,伴随着石块哗啦啦往下掉落的声音,外界的声音瞬息大了起来,眼前豁然开朗,一尺远处高高悬挂着三丈高的瀑布,恰好形成水帘洞。
陆云菱听见声音转头看过去,阳光透过水流晃动着流淌进来,新鲜的空气伴着水汽扑面而来。
这洞穴一亮堂起来,陆云菱才发觉安腾逸的不对劲,原本玄青色的劲装,背部那块颜色愈发浓重暗沉,那分明是被鲜血洇湿的痕迹。
“你的伤……”该去换绷带了。
安腾逸听到陆云菱的话就侧过身背对洞壁,继续清理挡住洞口的大石块。
陆云菱懊恼地一拍头,她怎么忘了安腾逸也是个病号,不能被他表面的平静所迷惑啊,反派这么能隐藏的人怎么可能让别人知道他的脆弱。
这么想着陆云菱心生一计,她拍拍手里的土,站起身对安腾逸说:“安将军,我有事想和你商议,可否借一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