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你这说法也不无道理!”狻猊极为赞许地瞧了濯缨一眼,伸手展开一轴山水画卷,爱不释手道,“魔族少帝,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
濯缨听着狻猊这番话,明然是没个主意的人。负屃却十分精明,甚有主见,坚持先前的说法:“诚如二嫂嫂所言,外头正传魔族四方缉拿霍山君濯缨?那魔族少帝引君捻上仙出去作甚?要我说呐,他这醉翁之意,还是在酒。”
“八殿下,以我这数千年来的风闻经验之谈,这外头越是盛传得厉害,八成都是子虚乌有的事儿。你说,堂堂魔族少帝,没事找个小小霍山君的麻烦,是为了哪般?肯定是为了君捻上仙呐。此二者,一仙一魔,一正一邪,势不两立,水火不容……指不定这两人之间,有什么爱恨纠葛,不为我等外人所道。”濯缨扶着旁的画轴,眉飞色舞地说得头头是道。
“我也觉得轻珞姑娘,言之有理。”旁边赏画的狻猊以为濯缨所言十分可信,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抬手摘下那幅瞧了许久的山水画卷,与负屃道,“八弟,就此画吧,你五嫂嫂定会喜欢。”
“好,五嫂嫂喜欢就好。”负屃没有再同濯缨争论,而是乖巧地点了点头,分外大方地将画赠给了狻猊,待狻猊遂潇洒离去。
负屃回过头看向濯缨,仍在画架下,沉思什么,笑吟吟道,“你也快成我二嫂嫂了,若有喜欢的画,只管挑去。”
濯缨眼也未抬,霍山帝王的墓里,随葬字画不知几何,她瞧着画卷眼花得很,倒是无甚兴致,遂笑了笑道:“谢过八殿下美意,奈何轻珞粗鄙,不识文雅,此等风流名作纵是讨了去,也是暴殄天物。若是八殿下有心看赏,不妨赠我一些奇珍异宝,可傍身消灾的……”
濯缨厚着面皮,原是想讨要些值钱物什,岂料负屃极聪慧,一眼识破当即打断道:“待你与我二哥大婚,我等弟兄皆会奉上奇珍异宝作贺。其实,你若肯带我出去玩耍,我诞辰时得的宝贝,皆可任你挑采。”
“你还是留者自个儿玩吧。”濯缨蹙了蹙眉,她若是带负屃私逃出龙宫,只怕她是有命得宝贝,没命去挥霍呀。是以,不欢而散。
濯缨刚走出辋川殿,则见睚眦行色匆匆而来,一把拉着她的手腕就走,一面疾步往前走,一面问道:“你来此作甚?”
“听说,八殿下的辋川殿藏了许多奇珍异宝,特来开开眼界。”濯缨见睚眦走得极快,她有些跟不上,手腕也有些疼,一把挣脱道,“这是怎地了?要去哪儿?”
“霍山出事了,跟我走!”睚眦转过身,一本正经地说着,伸手欲再次拽濯缨胳膊,却为濯缨躲开,“我听五太子说了,魔族攻打霍山,顾清风已赶去了。此时,身为水族二太子的你,匆匆赶去,是要作甚?”
“作甚?你……”睚眦欲言又止,有些微恼地压低了嗓音,“还不是因了你,霍山是你……”
“二殿下,莫要忘了,我此时乃是你未过门的二太子妃,轻珞。”濯缨好意提醒,说话间,睚眦拽过濯缨,二人顷刻回到了灵虚殿。睚眦拂袖,于殿外设了结界,无人可探听二人谈话。
“你是霍山君,霍山出了这么大的事,你竟如此镇定?”睚眦摔袖,不明所以地看向濯缨。
“二殿下,你看不出这是个陷阱,魔族少帝为了引我出去,故意放话要攻打霍山。就霍山那几个孤魂野鬼,根本无需魔族动手,她们早就闻风而逃了。那霍山何用攻打,他魔族若是喜欢,大可直截了当地占山为王,正好替我看守霍山。”濯缨笑了笑,不以为然道,“只要我不出现,他就奈我不得。”
“霍山确是没有什么可攻打的,所以,魔族欲纵火烧山。你若再不赶去,霍山就付之一炬,你这霍山君玩忽职守,罪责难逃。”睚眦见濯缨如此不在意,不由得怒火中烧,很不搭提着她,立即赶去霍山灭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