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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球场的比赛最终结果为2比1,伊达工胜出。
至此,IH决赛,将于下午两点十五分开始,乌野对阵伊达工。
“IH决赛也只打三局?”甲本奏太怀里抱着一沓空便当盒,他拒绝时田空帮忙的提议,歪歪扭扭地挪向回收站。
看完青城和伊达工的比赛后,正选队员们抓紧时间休息,谷地仁花都被武田一铁催促着去休息室小憩,不需要比赛的甲本和时田自觉承担起了后勤工作。
“毕竟IH日程紧张,打五局的话身体吃不消,女子组更得推迟到晚上打了。”时田跟在走八字步的甲本身后,看得心惊胆战。
决赛是中央球场,乌野的应援团声势更加浩大,菅原孝支和泽村大地接过了武田原本的对接任务,和OB嶋田诚、泷之上佑辅跑前跑后联络沟通。
只不过,看到教导主任应援服纸喇叭必胜布条装备齐全的模样,泽村还是一瞬间回想起某些阴影,头顶发凉。
“所以小绿是去看女子组的半决赛了吗?”
“嗯,她国中朋友好像在白鸟泽女排当经理。”
所有人都看得出原野绿整个人心思飞到女子半决赛上去了,面对小经理“我要做什么”的询问,统一摇头:“我们可以搞定,小绿/原野同学/原野去看比赛吧。”
甲本终于走到垃圾桶边,把手中的重物卸下:“白鸟泽能进决赛吗?”
时田帮他垃圾分类:“原野同学说希望不大。”
“……”甲本沉默了几秒,“果然,小绿很无情,很冷酷。”还没忘记条善寺比赛时的评价。
时田干笑。
就算是朋友在的队伍,也不偏袒半分,绝对中立理性地评估可能性。
如果问原野同学,乌野能不能战胜伊达工,会得到什么样的答案?
时田有些好奇,又莫名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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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鸟泽女排的IH成绩定格在宫城县四强。
三年级引退,姑娘们哭成一团,原野英四处打量,往常总是尽职尽责检查收尾工作的深川晴不见踪影。
“小晴每次输比赛都会一个人待一会,最多半小时会回来的。”原野绿安抚找不到人有些着急的爸爸。
拿队员们的哭声毫无办法,原野英两个头大:“她会躲起来哭吗?不会错过校车吧?”
原野绿回忆国中的经历,多少有些不放心:“一般不会,我去找她吧。”
走之前还有些嫌弃道:“爸爸至少递递纸巾说几句嘛,傻站在一边大家不全陷在情绪里出不来了吗?”
原野英:……
原野英拿出手机搜索“如何安慰输球的高中女生”——重点是女生,如果是臭小子那他还会不知道处理?!
说是找人,原野绿的目标一开始就很清晰。
二层看台最后一排,7号座位。
“小晴。”
国中杯也在仙台体育馆,最后一场比赛以输球结束时,深川晴总会到这个位置俯瞰球馆,她说7是她的幸运数字。
深川晴目光聚焦,抬手挥了一下算是回应她的呼唤。
“爸爸说再过十多分钟要走咯。”
深川晴点头。
原野绿拿起她放在右边座位的笔记本,坐下。
场下正在新画中央球场的地标,电视转播搭配的摄像人员整理着器械,再过半小时,乌野也该准备热身了。
“我……一直在想,要怎么赢。”深川晴说。
她看向原野绿手中打开的笔记本,A5开的本子不厚,但因为每一面都写满了数据分析、轮次跑位、战术图解,翻动时纸张松散,封皮磨损。
“明明已经有教练了。”她苦笑道,“改不掉所有事情都要自己做的习惯,所以钻牛角尖,想不明白要怎么做才能赢。”
白鸟泽0比2输给了圣多明戈。
局比分没有上20,这并不是什么势均力敌棋差一招的比赛。
勉强可以作为安慰的是,隔壁球场新山女子的对手局比分甚至没上15。
并不是白鸟泽表现太差,只是很单纯的,“现在新山女子和圣多明戈的好队员断层地多嘛。”
原野绿轻声回答。
“新山女子有天内学姐,加濑学姐又很完美;圣多明戈的比赛我这几天有看,”提到圣多明戈她的语气激动了些许,显然后者的球风合她心意,“永井学姐的传球融合进队伍里后,攻手扣球的节奏感都不一样了!再加上三年级二传手的稳健,圣多明戈好像打双二传一样随时切换也能流畅运行,超级厉害。”
深川晴看着好友提到喜欢的打法时神采奕奕的双眸。
“所以你是说,我们(白鸟泽)想赢得她们都毕业后吗?”
原野绿一噎,心虚地耷拉下肩膀:“现在的白鸟泽确实没办法挑战……”
越说越小声:“但是爸爸在的话,提高原有水平,招揽新的队员,明年后年还是有希望的……”
沉默在两人中间蔓延。
手机铃声打破原野绿的胡思乱想:“爸爸的邮件,说大巴在二区停车场。”
收起手机前她习惯性地切回主页,被爆炸的消息红点吸引注意,点开看了眼。
“哎?”
原野绿愣住了。
白鸟泽,新山女子,圣多明戈,原本脑中模拟的对战可能性全部消失,只有屏幕里“退役”两个加粗大字徘徊。
……为什么?
昨天晚上说“加油”的时候,她还笑着点头。
为什么这么突然?丹鹤集训刚刚开始,大奖赛,亚锦赛,大冠军杯,还有那么多比赛要打,为什么宣布退役?
原野绿手指快速滑动,整篇报道没有提到任何受伤有关的字眼。
还在当打之年,不是伤退。
所以为什么退役?
她茫然地侧头,想要寻求帮助,靠谱的好友一定能给出解答:“小晴,真子姐退役了。”
话音颤抖,后半句询问却卡在喉咙里。
深川晴无声地泪流满面。
原野绿有一瞬的思路混乱:小晴也因为真子姐退役这么难过吗?
但不是这个原因。
“你总是这样。”深川晴绝望地看着她的脸,哽咽道,“你总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