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看向老宗主,可视线马上被陈栀挡住。
陈栀捻一朵红花放在嘴边,小声道:“我知道你是受老宗主驱使,可人也得有点自己的眼光不是吗?不然和做狗有什么区别?”
二长老心头一震,心想他怎么知道。
正是老宗主要他这时候来挑战冼清尘,理由是冼清尘修的魔功之谜。
究竟该相信谁?
是相信老宗主说冼清尘功力大减的说法,还是相信自己的直觉?人都有趋利避害的本能,冼清尘这般淡定,刚才看似轻飘飘的动作却蕴含了罡风,他隐约觉得被打得有些发晕。
“二长老?”冼清尘笑面虎般重复,“为何不说话?要是实在想打,本座也可以奉陪。”
二长老骑虎难下了,多想了好几层,莫非冼清尘是故意闭关那么久,现在扮猪吃老虎?真的要打吗?万一他真的打不过呢?冼清尘都已经递来台阶了,到底接还是不接?
左右老宗主已经失势,他就算想争尊主之位,也不急于这一时。
想到这,二长老道:“今日便算了,日后,日后我再来……”
老宗主勃然:“你!”
陈栀鬼魅般游走到他身后,反手搭上他的肩:“老宗主生什么气呀?要挑战的是二长老又不是你,当然是他们说了算。”
“二椅子。”老宗主冷不丁道。
陈栀一顿,笑容更加甜蜜:“老宗主,您从前不是喜欢吗?”
“够了。还有什么事,都呈上来吧。”冼清尘入了上座,引走话头。陈栀已经将手放到老宗主脖子上了,再让他们说下去,真怕场面控制不住。
众人期盼的热闹没有看成,都暗觉可惜,不过还是按着章程,依次向他禀报最近宗门的动静。什么在哪里放火,在哪里劫财,在哪里得了秘宝,又在哪里探听到了正道最近的动静……
堂中转眼又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这些事冼清尘听着无聊,应付了几句就要回去。
没有人再跳出来拦他,他回去沐浴,又觉腕骨酸痛,是刚才打人时费了手劲。冼清尘盯着自己的手腕看了许久,难道是太久没用扇子打人手法生疏了?
暂且不管,还是自己的地盘舒服,本是不想看见楚回舟,但没有楚回舟在旁边舀水念书,好像又缺了点什么。人果然贱得很。
阿芜的身影出现在屏风后,规规矩矩地立在那里:“尊主,人带过来了。”
动作真快。冼清尘披了衣走出来,二长老已经被揍成了一个奄奄一息的猪头,陈栀阴森森地蹲在他旁边,用他的小拇指割刀玩。
“冼清尘,你阴毒……你用毒。”
他突然哀嚎一声,原来是陈栀下手陡重,道:“毒是我的,你骂尊主做什么?”
“你真要杀我,刚才为何不应战!”
冼清尘关上窗户,已经到了后半夜,黑山连绵,夜色浓重。一闭上窗户,室中的烛影不再摇曳,更显的亮堂一点。
“有几句话要问你才请你来,没要杀你。陈栀公报私仇给你点小苦头吃,谁让你刚才说他是小狗呢。”
二长老卡了壳,陈栀在冼清尘示意下放开了他,站到一边去整理花瓶。
“你要问什么?”
冼清尘道:“你是四年前坐到二长老之位的吧。昏门的事我也没太多干涉,都是陈栀在盯着,你可在老宗主那听过我的什么事?”
他问话时语气平和,目光也坦诚,二长老自知今天他不说是没法走出这道门了,便全盘托出道:“五年前尊主横空出世,血洗不二宗,五位长老都死了,老宗主也废了双腿,我即使好奇当年之事,也找不到人去问。”
只是在前几日,老宗主突然召他密谈。
“他告诉你什么?”
二长老眼神闪烁:“他说,你之所以横空出世,是修了一种魔功,这种魔功,能逆转筋脉,在短时间内将修为提高到常人不能及的地步,而且是原本底子越差,提升得就越高。因为逆天而行,不隔几年修为就会迅速倒退,很快油尽灯枯。你先前频频闭关,正是因为你的修为倒退了……”
“一派胡言!”这回生气的却是阿芜,陈栀一反常态将他拉住,强硬地扯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