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玄上香跪拜吊唁之后擦去脸上的泪痕回到曹爽身边。曹爽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问道:“敢问太傅大人,表妹夏侯徽一向身体强健,她是怎么死的?”
听到曹爽发难,司马师起身上前说道:“大将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徽儿是病死的,府上的人皆为见者。”
曹爽从鼻子里哼出一声说道:“什么病能毫无征兆地要了一个大活人的命?我看表妹的死大有蹊跷,说不定就是你司马家杀了她。”
此话一出,现场的宾朋皆哑然失声,所有的目光都投向了司马懿和司马师。
司马懿颓丧地说道:“师儿,虽是儿媳生前不愿让人知道她的病情,但是事到如今也不得不说了。”
司马师满脸痛苦地说道:“徽儿她自从去岁小产之后,心肝血虚气血两亏,添上了下红之症。她素来要强,平日装作没事儿人一样照样打理府内事物侍奉公婆,不肯让人知道半点儿她的病情。谁知因此失于调养,气随血耗阴随血伤,今年开始竟成了血山崩。都是我的错,是我平日里对徽儿关心的太少了,我该死。”说到这里,司马师已是泣不成声。司马昭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人有旦夕祸福,大哥节哀。”
曹爽恶狠狠地说道;“你说病死就是病死的,这府里都是你司马家的人,他们的话也都不足为信。”
司马懿看着曹爽的眼睛说道:“人已仙逝,那么大将军以为该如何。”
曹爽上前两步与司马懿对峙道:“开棺验尸!”
司马师说道:“不可,这是对死者的大不敬,我不允许任何人再惊扰徽儿。”
太尉蒋济看双方互不相让,从旁劝说道:“大将军,何苦呢,让逝者安息,生者节哀吧。”
曹爽咬牙说道:“我今天非验不可。”说着他一抬手,门外的禁军一拥而入。
司马昭挡在棺木前说道:“曹爽你别欺人太甚。想要开棺,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正在双方剑拔弩张之时,突然内院中一老仆跌跌撞撞而出,他带着哭腔嘶喊道:“老爷,不好了,夫人她……”司马懿抓着那老仆的手臂问道:“夫人怎么了?”
那老仆哭道:“夫人她殁了。”
司马师双膝一软跪在地上,司马昭嘶吼道:“娘——”朝后院跑去。
司马懿闻言面如枯槁突然双眼一闭晕死过去,幸好老仆眼疾手快扶住了他。
司马师上前边掐司马懿的人中边喊:“叫大夫,快,叫大夫!爹,你醒一醒啊。”
太傅府上下顿时乱成一团哭喊声不止,惨状令人唏嘘。
何晏在旁小声问道:“大将军,咱们还验吗?”
曹爽一时没了主意,一旁的夏侯玄说道:“徽儿和子元的感情一向很好,我相信子元。表哥咱们走吧。”
曹爽看着自己的劲敌突然倒在自己脚下,感觉到了一种胜利的满足感。他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在众人的簇拥之下拂袖而去。
夏侯玄有些不忍他蹲下来对司马师说道:“子元节哀顺变吧,你还有孩子们需要照顾。我府上有个医术高明的大夫,回头我让他过来为太傅大人诊治。”
司马师冷冷地说道:“多谢夏侯公子。”
夏侯玄还想说什么,但想到夏侯徽的死悲从中来。他拍了拍司马师的肩膀起身离去。
山涛为官一向勤勉谨慎,再加上他精于世故处事圆熟,在河南从事任上游刃有余深得上司喜爱。
这日山涛与同僚石鉴处理完公务后,在衙署的一间卧室内同榻而眠,石鉴打着呼噜睡得十分香甜,而山涛却心事重重怎么也睡不着。
心烦意乱之下,山涛一脚把石鉴踹醒说道:“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能睡得着呢?”
石鉴睡眼惺忪地说道:“什么时候了,大约丑时吧。”
山涛着急地说道:“哎呀,我不是说这个。太傅司马懿称病已经两日不曾上朝了,你知道他是真病还是假病吗?”
石鉴说道:“宰相三天不上朝,朝廷就会换人,你管他真病假病,跟咱们呀没关系。”说完又沉沉地睡去。
山涛感慨道:“憨货!”
山涛一夜未曾合眼,第二天天刚破晓山涛便穿上了鞋,把官服印信摆好了放在床上扬长而去。
山涛回到家后妻子王氏诧异地问他:“你今天不是当值吗,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山涛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说道:“我辞官了,以后呀,天天在家陪你。”
王氏一脸不可置信地问道:“‘辞官?你莫不是得疯病了,好不容易才得到了河南从事的差事,咱们的日子刚刚好过了一点,你怎么就辞官了呢?”
山涛陪着笑脸说道:“夫人你先别着急,你听我跟你说。现在朝堂形势复杂,本来大将军和太傅分庭抗礼,可现在太傅突然称病不朝,我总觉得这其中大有问题。一招不慎,满盘皆输。现在呀,还是全身远祸的好。”
王氏听了后佯装抱怨道:“我嫁给你,几时才能过上好日子呀。”
山涛戏谑道:“夫人莫怕,总有一天我会位列三公的,只是不知那个时候夫人可能当得了三公夫人啊,哈哈哈……”
王氏嗔怪道:“你就会哄我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