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
“留着。”
余熊一愣,他看着平原君有些不解,平原君看了他一眼,而后拱手朝着赵王道。
“大王,杀了他很容易,无非是一杯毒酒的事情,但这公子煜在我赵国多年,熟悉我国风土人情,眼下楚王卑鄙无耻,违抗自己君父先前所立盟约,此等无君无父的狂悖之徒,楚国境内,对他不满的也大有人在。”
“微臣听说过,楚国先王后乐善好施,前些年楚国大旱,这位王后可是捐献了不少财宝米粮,帮助百姓,虽然她已经逝去,但这些事情楚国百姓可没忘记,若是咱们直接把这位质子杀了,楚国内地肯定会有民怨,这不正好给了楚国攻打咱们的理由。”
“此次事情,说到底是他楚国的错,天下人又不傻,这位楚王就是想要咱们杀了他的这位兄长。”
“杀了公子煜,我赵国国内民怨是会因此少些,但日后他国还有何人敢来为质,您别忘了,眼下咱们桃源城内,不光只有这一位质子。”
“咱们在他国,也有质子,这些质子都是您的兄弟儿子,盲目的杀了他,那些在外的质子想来也会惶恐不安,若是有人想逃跑,怕是也会以此为借口。”
“臣还请大王三思。”
赵王没料到平原君会这么说,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仔细一想,他这话也有些道理。
若是公子煜勾结楚国,他们杀了他,倒是没什么可指摘的,可眼下并没有证据,都调查了这几个月了,丝毫没有铁证,足以说明,这跟他没关系。
说到底,他远赴其他国家为质,为的也是两国和平,他不能大意。
“那就依照眼下这样子,暂时先留着他一命,但也不必善待于他,寡人是赵国的君王,不能丝毫不顾我赵国百姓。”
“大王英明。”
平原君立马拱手做礼。
至于宰相余熊,闻言也不再说话,平原君这番话其实也有些道理,眼下形势说到底也没那么明朗,还是谨慎一些的好,毕竟人死不能复生。
二人出去后,平原君看着宰相,忽然开口道:“丞相可是了解这位楚国公子?”
微风徐徐,二人并肩走在宫道上,两边巍峨高耸的宫墙彰显着皇家威严,守卫的士兵面色冷峻,精神抖数。
“臣听说过,他之前在学宫读书的时候,便异常聪慧,十分好学,夫子们没有不夸奖他的。”
“臣想杀了他,也没什么私仇,一来是为了平息民怨,二来便是,这太有能力的人回到母国,一旦想办法坐上王位,怕是对我楚国更不利,不如杀了一了百了。”
长远来看,余熊的话倒也没错,二人走到长长的宫道上,路过的宫人无不尊敬行礼,毕竟身份地位在那,平原君闻言摸了摸自己有些花白的胡子。
“丞相这话不错,但他是回不到楚国的,老夫眼下留他一命,也是为了让楚国内政不稳,先楚王便不是什么明主,但是楚国贤臣很多,他这人毛病不少,但却善于纳谏,楚国国力是很强盛的。”
“眼下这位楚王,年纪轻轻,怕是也没他父亲的胸怀,眼下他才登基多久,说不定过了几年,楚国内部会乱。”
“这对我赵国来说,那可是好机会啊。”
“丞相不必担心,这位楚王若是不能以德服人,那些楚国公子迟早会生事,楚国一旦内乱,咱们就先杀了这位公子煜,之后派兵攻打楚国,拿到了的城池人口肯定只多不少。”
平原君说完有些兴奋和激动,虽然不知道这一天什么时候到来,但他想,肯定不会太迟。
余熊闻言赞同的点了点头,仔细一想,平原君这法子不错。
“接下来,平原君要去魏国,此去车马劳顿,平原君可是要注意身子。”
“放心吧。”
平原君说完大步朝前走,回到自己的府邸后。
他命人叫来管家,而后道:“这段时间,本公子要去魏国,桃源城内的事情也不会少,你且记着,告诉咱们的人,监视是一方面,但一定要在关键时候保住这公子煜的命。”
“若是他实在困苦,生活过不下去,你去找夫人,他娶的妻子是我赵国公主,让夫人想办法送些钱粮给公主,务必要保住他的性命。”
平原君虽然劝谏了自家大王和丞相,但朝臣中不乏那些冲动好事的,若是有人安排门客去刺杀这位楚国公子,那也不是没有可能,他不能容许这些意外发生,从而坏了自己的计划。
“大人放心,属下万死不辞,一定竭尽全力。”
“本公子也不是不顾我赵国那些百姓,但眼下留着他,远比杀了他,更有用。”
平原君的想法是,你让我杀他,我偏不杀,还要留着,我看你楚人能在我赵地如何。
若是楚王忍不住,派杀手被截,正好让这天下人都知道,你有多无耻,让你的那些兄弟看看,你有多不要脸,让你的臣子看看,你有多薄情。
以此也能显示出我赵国的仁德,唇亡齿寒的道理没人不懂,这样一来,楚国必定内乱,他的计划也更好实施,想借刀杀人,白日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