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槿荣在飞鸿的带领下,直奔鸟市中那家最大的卖飞禽的,远远只见一只来自雪域的海东青挂在那屋舍下,那海东青脚上还有一个铜环,链接着笼子,那海东青目光如炬,盯着前方。
端是这一只海东青在此,就如同定海神针一样将这铺子烘托的非凡了。以至于那些虎皮鹦鹉、牡丹鹦鹉、文鸟等等鸟类都落了下风。
这老板也是老神定定,并不像其他铺子的老板一样蹲在门外等着生意,反而身在室内。
“老板,出来迎客了!”朱桃叫了一声,出来的却不是老板,而是一个面嫩的伙计。
他走出二门外,手里还拿着一碗鸟食,兴许是在喂屋内的鸟儿吧。
“哎呦,原来是朱大小姐,上次你从我这里拿去的那只冠军侯如何了?”
伙计第一句话就是问鸡,但这一问让朱槿荣尴尬,总不能坦诚的说,那些斗鸡,包括冠军侯在内,都被人一包毒药毒得上了西天吧?
“别管那些了,我们今日来这里,就是为了看你们有没有什么新斗鸡值得一买。自家的鸡叫那几只,玩着玩着,也没有新奇了。”飞鸿利落的说道。
朱府的鸡都是极好的品种,自然是从小养起,但要培育下一代的斗鸡,少不了向外面的鸡接种,故而,才有了来往的店铺,所以对着店铺而言,朱槿荣是熟客。
“那今日是要母鸡还是斗鸡?先说好了,我带你们去。”伙计问道。
熟客自然有熟客的待遇,伙计说完话就带着几人进了内院,比起外在的店铺,这里面才是别有洞天。
一条大黑狗放在院子里巡逻,想必是在防着黄皮子和野猫来袭击斗鸡,这里与其说是人的居所,不如说是鸡的居所,几只斗鸡皆用铁丝网隔开,一个个鸡舍皆挂着牌子,名字起得也风雅无比,不输于朱槿荣的“黄金甲”“冠军侯”啊。
那伙计娴熟的带着几人走到了鸡舍门口,指着一只白羽的中原斗鸡道,“眼睛含水,鸡冠树立,玉脚踏四方,这只朱小姐看如何?”
选鸡,也有其中的规矩,还有许多门道,不浸淫于此,真是选不到好的斗鸡。
“不,你这是在诓骗我们,我们要的是冠军侯那种品质的,这这只白羽斗鸡虽然姿态够美,但斗争性不强,带它回去,怕是要败北。”飞鸿在此刻,完全成了朱槿荣的主子,那眼睛锐利万分,立刻拒绝了伙计的推销。
“我看上了那只。”飞鸿目光如炬,落在了最里面的鸡舍里那只,它虽然小巧,却羽毛齐整,此刻正窝在鸡窝里睡觉。
“这……这我做不得主,需叫老板首肯。”这话一出口,朱槿荣就知道这飞鸿选得没错。
好斗鸡,自然知晓斗鸡的习性,在飞鸿的坚持下,那伙计找了人去叫老板来。
朱槿荣一行人无聊,便相约在这鸡舍斗鸡以消遣,那斗鸡也被抱了出来。
以前都是洒洒水只是小意思,在这时候,那几只被飞鸿相中的斗鸡都被涂抹了狸猫做成的油膏在鼻端,这油膏一抹,那斗鸡端是变得不一样了,一个个从呆若木鸡的状态中觉醒,开始在院子里巡逻着领地。
最引人注目的还是飞鸿看上的那只安南斗鸡,它此刻从梦中醒来,那眼神变得十分犀利,趾高气扬的走在斗鸡台上,引得其他斗鸡纷纷避让。
但它的步伐,却止于一只红羽的中华斗鸡之前,那红羽的中华斗鸡也毫不逊色,只见它姿容颇美,红羽在太阳光下折射着美丽的光彩,尖尖的嘴如同打蜡。
两只鸡就这样棋逢对手,针锋相对,只见那安南斗鸡一伸粗壮的脖子率先发动了攻击,你尖啄直对中华斗鸡的脖颈处羽毛而去,那中华斗鸡一缩脖子,拍打着雄伟的羽翼飞了起来,躲过了安南斗鸡的袭击。
它们互相试探着对方,在斗鸡台上时而进攻,时而避让,在狐狸油膏的刺激下,就如同被鞭子抽打的陀螺,拼尽全力的去斗争。
只见那中华斗鸡低飞而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去啄安南斗鸡的鸡冠,又见那安南斗鸡瑟缩着脖子,躲过了袭击,锋利的铁爪划过中原斗鸡的翅膀……
这时间过得飞快,眼见那中华斗鸡与安南斗鸡不分伯仲之间,朱槿荣也不敢把宝轻易压在哪一只斗鸡身上。
最后还是那只被飞鸿押宝的安南斗鸡赢了,它就像战无不胜的大将,傲气的巡视四方,最后也不管败北的中华斗鸡是如何的颓丧,自己跑去去啄食碗里的粳米了。
几人看得入迷,就连不斗鸡的朱桃也觉得这斗鸡颇有意思,想去观战,却忘记了身后的事。
忽然啪啪的掌声在几人身后响起,引得朱槿荣诧异的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