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差到底得力,比我预先的高出一倍不止,这二十两银子,就当是你的辛苦费吧。”她这样说,那张言推辞不过,只能谢恩。
这朱槿荣还是有些本事的,这等年纪,能从那商人手中轻易得了五百两银子,这事情,就是他想也不敢想的。
“谢大小姐赏,小的不过是分内之事。”张言抱拳,他自谦道。
“你先下去吧。”朱槿荣说道,但她又换了心思,叫住了张言,“等等。”
“要是父亲要是问起来,你可懂得怎么说?”朱槿荣漫不经心的问着。
“今日大小姐让小的去还那孙峄城的斗鸡,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发生。”张言自然明白她的意思。
“你果然是个机灵的,你去吧。”这句话一出,朱槿荣算是满意了,她摆了摆手,示意张言退下。
张言和那抬箱子的杂役离开了雨涛阁好久,那杂役才敢相问。
“大管家,那箱子里到底装了什么?死沉死沉的。”
他暗自在心里猜了许多东西,什么石头,什么武器,唯独没想到这里面装的是银子。
“不该问的,你也别问,小心挨了一个嘴巴子。”张言作势要打他,那杂役嬉笑着躲开了。
朱槿荣得了这五百两银子暂时也没有什么大的打算,实在是朱承柔管得严,她根本没有机会进行她的副业,所以让她那一堆资金变现的手艺纷纷闲置,如果她手里有人,那开铺子做生意简直易如反掌。
朱槿荣也想过继续未完的事业去写戏剧本子,但实在是对文学一道兴致乏乏,遂收了心思。
她急切的需要自己人,说是需要自己人,也不是说善怜儿、灿橘之类的家生子不够好,而是他们都是朱府的奴仆,父母也在朱家当差,有一点风吹草动指不定都要禀告父母,将来万一起了冲突,总不好让他们在父母和自己之间抉择吧?
她在这里怀揣着心事重重弹着琴,却是想的别的,弹了许久不成调,硬是弹出了一肚子愁肠来。
“是谁这一肚子愁肠啊,在弹些酸词苦曲?”有人人未到,声音已经响在了窗外。
“小桃,你又打趣我。”朱槿荣索性弃了琴弦,站了起来,不远处的门外,朱桃一手挑起来了帘子,在门口巧笑嫣然。
“谁敢打趣咱们的大小姐?是谁?”朱桃刻意的转身,又笑着回到了朱槿荣的视野之内。
她也弯腰,手指调皮的拨动了这架古琴的琴弦,朱家家资颇丰,这架古琴就是风母的珍藏之一,叫什么春雷琴,风母将它给了朱槿荣,也是盼她有朝一日能弹给她听。
“别闹了,你来找我所谓何事?总不能是来听我弹琴的吧。”朱槿荣看朱桃这样轻佻,自觉不能任由她闹下去。
“我是闲着无趣,在家也不知道干啥,所以想邀你一起出去玩。”朱桃说道,这保元先生不喜留课后作业,故而她们空出来的时间有很多。
“去哪儿玩?又玩些什么?”朱槿荣略微有些迫不及待的追问,万万没想到朱桃卖了一个关子,但这也符合她的性格。
“这……到了你自然就知道了,在此之前,我先保密,吊一吊你的胃口。”朱桃故作神秘,摇了摇食指。
朱槿荣无奈,也只得应了朱桃,她心里隐隐也有期待,期待朱桃能给她一个惊喜,实在是平时的娱乐活动太少了,“好好好,都听你的。”
“这才好嘛,都听我的,一定让你宾至如归。”朱桃笑着说,在一旁等候朱槿荣收拾打扮。
今日天气甚冷,所以朱槿荣穿了一件月色的披风,带着保暖的护耳,手里还捂着手炉一只。
“你这是干嘛呀?穿得这样厚,还能活动吗?”朱桃见此,还嫌弃朱槿荣没有年轻人的火气,很是挑剔她的打扮。
朱槿荣将手炉给了善怜儿,去了护耳,只着一件披风,又说,“这样可好?我们去的地方,应该可以脱外衣吧?”
“什么都好,就是太富贵了,一看就是贵族小姐,那还有什么意思。”
朱槿荣这才注意到,朱桃今天穿得格外的素净,就连一贯喜欢的那些珠宝首饰都没有上身,只是腰间按照习惯,带着一枚成色一般的玉佩。
朱桃这句话让朱槿荣不明所以,她不知道朱桃到底想干什么。
索性朱槿荣依了她的打算,去了披风,只着平素那些父母不让穿的衣裳,将那些麻布素衣之流上了身。
去了手腕上的玉镯,朱槿荣又将头上的首饰也去了十分之八/九,只剩下一枚玳瑁簪粗粗挽着头发,铜镜中的姑娘脸上粉也未施,一张脸素面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