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亲鱼开州生前是龙门镖局的镖师,一年到头都在外面走镖,因此那时我家境还算小康。”
“那年他在河南道走镖,负责将东西从汉中拉到济宁,半路出了事情,东西被土匪劫了,还受了重伤,就被东家辞了。那也是他最后一次走镖,在他最后一次走镖的过程中,发生了什么不得而知,他回家之后就偷偷摸摸藏了什么东西,等他过世后,这东西是被我那疯了的娘从红薯窖里面意外挖出来的。”
“我最先不知,还以为是什么家传的宝物,就问我姥姥,她也是不知。我记起父亲生前惶惶不可终日,说过几句梦话,说不要让什么人找他,我就觉得这东西有特殊的意义,就一直留在红薯窖里面,直到家里实在是过不下去了,才想着要卖了这东西……万万没想到,在和姥姥商议之时,被前来讨债的曲少爷听到了,他就夺走了这块玉璧。”
“我曾经动过念头去偷,但武功有限,也打不过曲家那么多的家丁,遂没有了那份心思。”
这案件甚是简单,祝谨容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这种说法,这也将案子引向了汉中的龙门镖局。
汉中有龙门栈道,自然也有龙门镖局,这龙门镖局地处陕南,却是北方最大的镖号,生意自然兴隆。
要说是龙门镖局借着走镖名义在将盗窃的帝陵瑰宝转卖到他地,也不是不可能,这一切的一切,还是需要大胆假设,小心求证的。
那贼既然不是鱼青鸾,那就可能是玉璧原本的主人,那时曲靖得了玉璧,还开了一个鉴宝会炫耀,怎么不会吸引到他人?
“第一,曲靖此人十分厌学,绝不可能在黄昏时分看书,且黄昏时分,曲靖的房间在北面,没有阳光的照射,屋子不点灯看书是不可能的,而你的供词并没有谈及这一点。”
“第二,曲家高墙大户,墙修的极高,没有卓越的轻功,绝不可能轻易偷走半块玉璧的,而鱼青鸾身高不过四尺八寸,显然不具备这样的能力。”
“曲大年,你可有什么要补充的?”王引章又问做假证的曲家管家,打算结案了。
“县丞所说都是真相,小人无话可说。”曲大年卑微的说道。
说到这时,王引章又看向祝今,拱手掩饰着自己的神色,“假若此玉璧乃是明陵所出,那鱼开州有极大的作案风险,此人已死,死无对证,是大遗憾。”
“但下官又有一推测,不知道该讲不该讲,这玉璧被偷走一半,是否证明这贼人对曲府不甚了解?”王引章试探性的问道。
他的话令祝今陷入深思,也引起了朱槿荣的思考,但她的推论却和王引章不同。
“不,大人这推论我不能认同。这只偷走一半玉璧,恰恰说明了这人对曲府甚是熟悉。”朱槿荣道。
“小姐有什么见解?”王引章问道。
“这玉璧是难得的瑰宝,要不然也不可能从茂陵出来,又被转手葬进了明陵,成为又一帝王的陪葬品。我要是贼,绝不可能只偷走一半玉璧,我是说如果我是贼的话,我一定贼不走空,想方设法的得到全部的玉璧。”
“我能偷走一半玉璧的理由,那就是我希望我偷玉璧这件事情即引起别人的注意,又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怎么说呢,我希望别人知道这玉璧的一半被我偷了,我又不希望别人知道我偷的是真品。我也不希望动静太大,引起官方的注意。”
朱槿荣一边思索,一边说道,这其中的道理有些弯弯绕,但理解了倒是要为其拍手称好。
略一思索之后,常捷和祝今都忍不住拍了拍手,“正是此理。”
“那依你看,我要怎么样才能找到这个贼呢?”祝今笑着问,她以一个放肆的状态坐在高堂之上,似乎是习惯了别人的俯首称臣。
朱槿荣和常捷、善怜儿都跪在堂下,而此刻,朱槿荣率先站了起来,又朝着祝今恭敬的行礼,意欲告辞了。
“在下不知道,只是觉得,线索在龙门镖局亦或是曲府。”
“如果没有内应,想在曲府的深宅大院里准确找到藏宝阁的位置,再准确偷盗到玉璧,并且拿走一半的玉璧故弄玄虚实属不易。”
王引章也说道,这些人已经将曲靖一家当做不存在了似的,各有各的观点,也不忌讳百姓在旁听,探讨着所听到的一切。
“请曲少爷、曲管家好好想一想,那夜,到底是谁第一个发现了藏宝阁玉璧被偷呢?”
那样的一个黑夜,玉璧自然被好好的锁在藏宝阁之内,没有人会注意,但但见那贼人飞檐走壁,越墙高飞,那必然有目击者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