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逼穿西装真帅啊,像他妈去求婚。”
“一会儿别多问。”
“他妈知道!对了,昨天填单子的时候你看到他耳朵后面了没?”
“怎么?”
“破羽绒也他妈有不顶事的时候,一会你看看就知道。”
两人推开门下车,倚着车头看人从门口一路走来。待人走到眼前,关子洲问:“怎么不把羽绒服带上,不冷?”
游弋在两人脸上扫视一圈:“不忙?”
“忙屁忙。”吕从阳刻意忽视他抱着的东西,烦躁地摆了摆手,“冻死你个逼才好,纯属多此一问。”
上了车,关子洲边发动边打量着旁边:“你这脸色是不是一整天又没吃?”
游弋看着路灯一角的监控没有吱声,吕从阳问:“老游,我什么时候能搬过来?”
依旧没有搭理的声音,两人自觉闭上嘴也不再出声。
幢幢亮着灯光的小洋楼擦肩而过,欢声笑语全被关进温暖中,显得本就黑的夜晚格外的寂静。
等车从环山园里出来,保持安静的两人才听到副驾的人说:“没吃,什么时候搬都行。”
“扛不住吧,要不先去吃点儿?”
“不用。”
“那结束之后我们还去昨天那家包子铺?”吕从阳扒着座椅说,“他家南瓜包子味道真不错,我们一人干他两屉。”
关子洲提醒:“两屉十六个。”
“那他妈拇指大小的包子你干不了?你他妈和鸡一样大的胃啊?”
“再脏一个字儿信不信我扔你下去?”
“公司的时候我识时务者为俊杰,现在老游在你扔一个试试。”
游弋懒懒笑了声:“没说脏字,看来和我没有关系。”
“怎么没关系,我不还是你的臭宝宝吗?爸爸叫完转脸不认儿子了?”
吕从阳往前探着身子,声音夹的恶心死人:“爸,您还有没有遗产要留给我的啊,随便他妈什么都行。”
游弋被逗笑了:“车库里有辆车。”
吕从阳倏地看向驾驶位,关子洲恨铁不成钢地摇头:“你张口要银行卡他也给,要就要多的,这点儿出息。”
等了半天也没听到后面有声音,游弋扭头看了眼,对上的视线只是一闪而过。
他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看错了,就在要让对方抬起头的时候,后座的人先一步抬起来。
“算了,怕你个狗逼真留遗产,”吕从阳眉眼全部皱在一起,语气也不好,“先在你那里存着,等我亲爹哪天倒台了我再开口。”
应该是看错了,游弋又细细观察了一遍,没有任何发现后这才转回去。
路灯点亮高速,汽车一次次离开拥堵的车流,转向偏僻道路渐渐地驶离烟火。
关子洲一路说着溥市的正事,两人一来一回根本没有吕从阳插嘴的机会,沉默的时候他就盯着前面的人看。
回来已经一周,除了去机场接人连带吃了几顿饭,他们基本没怎么去环山园找人。
这种状态熟悉的人都已经见怪不怪,游弋不想被打扰的时候会断开所有联系。
吕从阳以前不明白,现在明白的也依旧不多。他一直都清楚游弋是个神秘的人,这种神秘不是行踪诡谲,更像是要去猜一个提线木偶大脑里究竟在想什么
好比长时间呆坐,他猜不到游弋内心是不是在拉扯,即便能猜到也只能用“活着”和“死亡”这两个词概括。也确实没错,无论开端还是结尾都脱离不开。
几天没见又瘦了,也不是瘦,应该是疲惫。吕从阳使劲揉了揉鼻子,从前面人的侧脸上挪开视线,扭脸看向窗外飞速而过的景色。
“五月中工程队开始入场,没多久了,到时候又是连轴的会议,好多东西还得过你的眼,得提前回吧?”
“嗯。”
关子洲说:“叶拂耳那边退了?要不想跑来跑回让......”
“子洲,”游弋打断,“给我一点时间。”
“别烦,我不催你。”
见势不对吕从阳赶忙坐起来,趴着座椅老神在在说:“老关,他妈上车前跟你说的事情忘了?”
游弋窝在座椅里闭着眼睛假寐,脖子缩在敞开的大衣领口里什么也看不到。
拐过一个弯道关子洲踩下刹车按亮车里的灯,二话不说直接探手扯开游弋的领口,拨过他的头发让整个脖子暴露在眼前。
耳后两个指甲盖大小的印子跃入眼帘,硬挺的黑色衬衣领口还遮挡了后颈的一个,因为沉淀又褪色只留下轻微的粉红,却在白皮肤上显得非常明显以及......色.情。
游弋没有任何躲避的动作斜着看他,关子洲怔怔地盯了数秒才收回手,一言不发地拨动档杆,车继续往前行驶起来。
吕从阳仰倒在后座上笑得停不下来:“兄弟,头发长也不顶事啊,藏来藏去还是他妈被我们发现了,哈哈哈——”
“没藏。”游弋语调淡淡地否定,扯了扯领口再次闭上眼。
“是是是,主要兄弟也没他妈往那方面想啊!”吕从阳擦着眼泪坐起来,“老游,是他妈一夜情还是谈对象了?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吧,回来多少天了硬是只字不提。”
见不搭理人,吕从阳凑近拍了拍肩:“诶,这女人挺猛啊,你们得是多激烈才能弄出这种动静?兄弟着相了,没看出来你他妈原来......”
“男人。”
吱——
轮胎在公路上摩擦出一声短暂的胎噪,没有防备的两人猛地往前躬了躬又跌进座椅内,随后齐齐往道路前看了看,没有发现任何东西后又齐齐看向驾驶座。
“游弋。”
关子洲面目严峻地转头:“别告诉我是今见山。”
游弋捞过烟点上,边开窗子边问:“他不行?”
“他是......李棠兄弟,你觉得呢?”
“老子总算听明白了,你他妈跟男人搞就算了,还他妈是李棠兄弟?不是,你他妈跟男人搞?!”
月光洒在地平线上,皑皑白雪染上银银闪闪。游弋半眯着眼眺望,抽了口烟语速很慢地说:“他非常聪明睿智,你担心的都不会发生,而且......”
话说了一半停下,关子洲攥紧方向盘,盯着游弋等他继续往下说完整。没让他等多久,那抹云淡风轻地笑再次挂在了苍白的脸上。
游弋笑着摇头:“他很了解我的秉性,放心,他不至于。”
“我不是......”关子洲下意识想反驳,在发现解释苍白又无力的时候紧紧闭上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