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会单身。”
游弋还想问,但教养告诉他不准,内心犹豫了一秒他抛了教养:“结婚了?”
“嗯......还没有。”
回答完,今见山看游弋眉眼间露出复杂的一言难尽,他笑道:“怎么?”
“你们频繁联系?”
“......”
今见山忍住,点点头招惹起来:“没有谁规定不能交朋友吧?”
游弋蹙了蹙眉:“他男朋友知道?”
“不知道。”
这下游弋是彻底无语了,以他们的关系也不能指教什么,他索性闭上嘴仰头看天上的星空。
“你觉得这么做不合适?”今见山笑问。
半晌没人搭理,今见山做着俯卧撑,闲聊似地说:“就只是聊一聊近况,偶尔会出来喝一杯,我和他没有越过任何一条线。”
依旧不搭理,今见山又说:“他性格比较孤僻冷淡,男朋友不在的时......”
“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瓜田不纳履,李下不正冠。”游弋转头,“明白意思么?”
今见山绷直手臂停下:“可他们的感情很好,就算有我的出现也不会影响他们。”
“所以这个朋友非做不可。”游弋点点头,原看向夜空,“当我没说。”
今见山问:“那如果我们结束了这种关系,之后我新交了男朋友你会怎么做?”
“你不会看到我。”
“任何痕迹都不会出现?”
垂落的指尖缩了缩,游弋看着高处没有应声。
今见山收回腿坐到旁边,仰头跟着看去:“瓜田不纳履李下不正冠......即便内心干干净净,但行为依然会造就误会,我记下了。”
浩渺无垠的寂静夜空被无数星星点点装饰,月亮埋在当中。
皎洁光芒规避了周围的熠熠灼灼,月是月,星是星。
***
满城村的测量算是全部落定,设计师检查过一切都没有问题后也不需要再继续久待,吃过中饭赶忙又去赴另一个儿时玩伴的约。
61号丰朗镇距离63号满城村算不上多远,不过临近五一假期处处都是人。
背着行囊手拉行李,头戴帽子脖挂相机,更有人嘴里都咬着沿途接过的旅行社宣传单,恨不得全身上下都能发挥用处。
“那里当然不能站人啦,我一天工资三百块,吃饭喝水扣一半,那年轮要磨损了噶个腰子都不够赔,您行行好,让我这年轻小伙......”
“刘珂李越洺!刘珂李越洺!”
“出去就是安溪街,大家看好我手中的旗子,千万不要跟错队......”
“姐姐咱能边走边拍不?这不哪哪都是嘛!”
人多就算了,旅游团的扩音喇叭基本就没停的在喊。
今见山烦躁不安地关上车窗:“是不是太吵了?”
“不用担心,只是晕车。”游弋低声说。
怎么能不担心,从到了丰朗镇游弋的手就一直在出汗,鬓边也是汗湿。
今见山怕开了空调再吹感冒了,结果开窗透个气的功夫更严重了。
人行道上往来的人太多,性子急的当地人全在行车道两边走,车辆只能避让地慢悠悠往前挪,今见山排在队伍后面恨不得直接掉头回。
这么下去不是办法,趁前面车停下来的时候,今见山踩下刹车,凑过去解了游弋的安全带,右手揽到他背后。
“过来。”
游弋转头看过去,没让今见山等多久,他斜着身子靠过去枕上肩。
今见山揽住往上抱了抱,脸颊贴上游弋汗湿的额头,笑着问:“想听听我和蒋虞为什么总打架么?”
“你说。”
“因为他总叫我老公。”
“......”游弋闭着眼睛笑了笑。
听到笑声今见山稍稍放下点心:“指腹为婚记得吧?”
“嗯。”
“他出生没多久就去了襄台,所以我们见面的机会非常少,不过光是寒暑假也够我受的。”今见山蹭了蹭发顶,“当时还没到田叔家,也就五岁吧,在我爷爷那儿我们第一次见。”
游弋问:“部队?”
“......真聪明,没错,是部队。”今见山叹了声气,“那天应该是举行什么晚会,反正印象中人非常多,我很乖巧地坐在爷爷旁边儿吃东西,我妈拉着他走过来。”
头顶又是一声长叹,游弋笑问:“很郁闷?”
“起先不是他,知道我妈怎么介绍的么?”
游弋配合地回答:“这是你妻子或者丈夫。”
“要真是这样我还能接受,具体记不清了,要不我给你大概学学?”
“嗯。”
今见山清了清嗓:“饿死鬼快看看谁来啦,是你失散多年的小虞姬,嘴擦干净快亲一个。”
声音掐着,但因为本来的音色很低沉,不像女人说话,倒像是大人在逗孩子。
游弋当了这个孩子,轻轻笑起来。
今见山右手一下下抚摸着肋侧:“屁大一点儿哪知道什么是虞姬,而且蒋虞那会儿白白净净很漂......”
“你亲了。”
今见山捏了捏游弋的腰:“我真当他是个漂亮小姑娘,他也是个傻缺,愣愣站那儿一个屁不放,反正都够坏。”
“没有发现?”游弋笑问。
“当时就发现了,我亲了一下他的脸,说妹妹好,傻缺直接扯开裤子来了句,我弟弟。”
这下是彻底笑得停不下来了,今见山长舒一口气,笑着把游弋往上抱了抱。
游弋顺力往上挪,仰头将鼻子埋进他的脖子里继续闷笑。
车晃悠着总算是出了巷子,宽敞的马路让心稍稍落回一半。
笑声一停歇今见山接着继续:“太小的记不太清了,反正寒暑假去部队的时候他也总去。一起训练的同龄孩子有很多,我们谈不上亲近也谈不上陌生。”
“五年级吧,暑假去国外疯玩儿了一个多月,回部队第二天就被我大伯逮住,当着同龄人跟前一顿训,记得我说自己是刺头吧?”
“嗯。”
“我大伯说一句我顶一句,造反叫板的场面可想而知。不过我真挺识时务,眼看要挨揍又打不过转身就走了,还丢了句狠话。”
今见山眼睛看着前面,垂头亲了亲游弋的下巴:“破逼训练谁爱训谁训,全他妈吃饱了撑的,我又不当兵训他妈哪门子练。”
游弋轻轻点头:“很厉害。”
“过奖。”
今见山:“我大伯让人拽我,蒋虞就是那个上赶着往枪口撞的人。他存了想挨揍的心思,所以跑过来拽着我说,别犯浑老公。”
“揍了?”
“不揍留着过年?”今见山说,“不过我把他揍了,我大伯把我揍了,梁子从此结下。”
今见山:“之后蒋虞逮住机会就凑我耳朵跟前叫老公,然后就是没完没了的架,当着双方长辈的面也打过。”
“现在。”
“没有改变,但是战争在很多年前停止了。”今见山笑了笑,“估计以后也不叫了。”
游弋问:“因为我?”
“嗯,因为你。”
“今见山。”
“嗯?不舒服?”今见山立刻垂头。
游弋很轻地摇头:“我睡一会。”
“好,我不吵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