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仨数!”石昊朝还在跑的背影喊。
姜清竹气呼呼回头,章铂钰拍了拍手底下的肩以示威胁:“麻溜回来。”
众人:“赶紧喊数!”
刚喊了个一姜清竹就气势汹汹走回来了,脚下全是带动起来的黄沙,凶狠的模样像是要杀人。
他绕过桌子直冲一个正享受寿司美味的人,站定在身前没说半个字直挺挺跪下。
这一突如其来的跪让不明情况的人目瞪口呆,也惊得受此一跪的人猛咳起来。
今见山赶紧拍上背又接到嘴下:“吐出来。”
“一个跪吓出了两个人,能耐。”
“能看到我一头雾水?来个人给解释解释。”
“估计是认爹。”
游弋接过纸巾按住嘴,又闷咳几声,拨过头发欲言又止地看着身前。
姜清竹正扭转身子和沈容刻斗嘴,看气势汹汹转变成眉飞色舞应该是兑现什么赌注。游弋放下二郎腿,从桌上拿过一盒草莓布丁,又拿了两个甜品勺。
“甭牛,丢人的事儿也是个轮回,下回到你的时候咱家也举个手机怼你脸上拍!”姜清竹笑骂地转回头。
游弋双臂拄上膝盖稍稍前倾:“需要我说什么?”
“要不说个平身?”
看古灵精怪的模样就知道是故意逗弄了,游弋将小叉子递过去一个:“说了可以起来?”
“说了也起不来,咱家腿暂时得折这儿。”姜清竹跪着往前一步,挖了块布丁放进嘴里。
看游弋面露不解,他解释:“上回喝酒喝大了,放话说见你要跪着和你说话,昨儿本来就该跪,你不用有压力。”
“你说。”游弋也挖下一小块放进嘴里。
姜清竹问:“风调雨顺耗费您多少时间啊?”
“......”
游弋愣了愣,总算明白是为什么了,可他的面色也因为问题而微微不自然起来。
“光找适合往墙上挂的板材就找了两天,画用了——”今见山歪着身子不太确定地问,“一周还是十天?我记得好像一周。”
游弋清了清嗓:“嗯。”
“老游你真太牛逼了。”姜清竹耸动肩笑道,“见山拉过来的时候还当他给我们送了个壁挂电视,还骂他绝对没干好事儿才贿赂我们,结果纸壳子一拆,咱家和老赵就跟被点了穴似的。”
赵别接腔:“解了穴我俩眼珠子又掉地上,洗了半天才塞回去。”
“到底什么东西?”蒋虞问。
蹲在外围不停给众人拍照的周瑾瑜也好奇:“能给开开眼?”
“不用看都知道,春.宫图呗。”
话音刚落两道视线倏地看过去,结果说这话的李棠已经拿过于曦手机看了起来,显然这是做贼心虚了。
两人又不动声色收回视线,只不过顺带瞟向对方的一眼里都含了点彼此才能看懂的意思。
几个不明情况的人捧着热心人士的拍摄视频看,姜清竹说:“我和老赵把酒吧转了个遍,总觉得挂哪儿都不合适,不是说不好啊,是太好了,哪哪都想挂,恨不得再复刻几个把墙全挂满。”
游弋失笑地点点头,没有提出问题:“喜欢就好。”
“老游。”
“嗯。”
姜清竹舔着嘴角放下小勺,仰起一张笑靥如花的脸:“你怎么这么好啊,我从来没遇到过你这种人,真的就像天上降下来的谪仙儿一样。”
直白夸奖让人很不好意思,看他还要往下说,游弋赶紧阻止:“PUA?”
“噗——”
“......”
姜清竹扭头瞪了眼又瞪回来,噎了半晌硬是没憋出来一个字。
游弋放下手里的东西拉着他站起来:“是用了膨胀钉?”
“你不都装在盒子里么?”
夜不归宿一进门直对的墙壁上挂了幅板材画,姜清竹每夜唱歌就坐在画前。浓妆妖冶的时候板材被拉开错落成有个性的单独体,阳光帅气的时候又合成清新脱俗的风调雨顺。
照片里不难看出格调,而视频里手持酒杯的买醉者还真有种观赏名画的沉静感。
既然开眼就得往死了开,沈容刻快速拉了个群,把满城村两个建模一张张全发到群里。
“瞧瞧我家老游,俩指头稍微动动就让没见过世面的人露了本相,”沈容刻盛气凌人地指了指,“看完别他妈眼馋要一个啊,没他妈空。”
冯勋难得赞成:“尤其老周和色.女。”
众人骂骂咧咧拿起手机,今见山走到另一头拿了盒掌心大的手撕鸡又回来。等他落座,游弋斜过身子叉了一块放进嘴里。
“很合口?”今见山笑问。
游弋边吃边随意回:“你不是清楚。”
“问你个问题。”
“一天。”
今见山叉起一块,刚要往嘴里放又仰靠上椅背笑起来。游弋耳朵发烫地撇开视线,不想和一道看过来的视线直直撞在一起。
溥市购买的“边境套装”在今日有了合适的场合穿出门,所以今见山一身戎装非常抢眼。其实从一早出门时游弋心里就有点说不上的不舒服,此刻这种不舒服终于有了解释。
就像得到一盘金沙的人行监坐守,因为不能在上面铺一层遮盖布,所以警觉达到了看一眼都被判定为偷窃的高度。
而无意识也是下意识,那么这道视线是他下意识看过去的,为了排查也为了侦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