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长安如她所言,低头去查看那口井,井口掩映在花草之中,若不是走到近处很难发现,况且这井水通体漆黑,望之便觉摄人心魄,在这灵气四溢之地居然有着这么一口冷彻之井,的确是有些玄妙。
他道:“百谷山此地山脉纵横,地势复杂,与许多名川幽谷相连,地势如此,想来水脉也是如此,兴许此井也是与某处河湖泉溪相连”
冥夕道:“可是刚刚你叫我之时,我感觉井中似乎有女声之音”
君长安道:“会否是错觉?”
冥夕摇了摇头,可是此井的模样,她也不敢贸然下去,遂从袖中飞出一只金蝶,先去井中探个路,等了片刻,见金蝶不曾有所回应,甚至是浮不上来,冥夕只得施法将金蝶从井水中摄了回来。
金蝶落于手掌,却觉得寒气逼人,没想到在水竟然是如玄冰一样凉,可是凉气却没有四溢,幸亏刚刚没有贸然下去,不然冻伤事小,给少主添麻烦事大。
冥夕道:“这井还是太诡异了,若是有人不小心掉到井里可是会伤人的,咱们还是在井上加上个结界,免得有人误入其中”
君长安也赞同,这时南知意也找了过来,问道他们两个鬼鬼祟祟在干什么。
冥夕道这里有个怪异的井,未免误伤于人,要给它加上结界,南知意听说如此,便也来一同出力。
结界加好了,三人该采的药材也已采完,起身返回谷中心处的小茅屋,而结界之下,唯有井水微微翻涌,其上落下的花瓣卷落于水中,井面彻底变得漆黑一片。
三人回到茅屋安心的等待,待第一个治疗周期过去,华南箫终于出了房间门,除了冥夕他们几个花以添和阿良也一起过来问询情况,华南箫道:“治疗还算顺利,已经从李姝身上导引了部分魔毒至陈谦佑体内,但为了尽量不使陈谦佑难以承受,所以不能操之过急,还需再过两个周期才可彻底将李姝所中之毒导出”
南知意道:“如此也好,陈谦佑毕竟是陈国的太子,一切还是以稳妥为主”
阿良道:“看到众位使者如此费心竭力,我也不能置身事外,况且我本身便是治病救人的万能灵药,我的草叶可以祛毒,可惜虽然不能用于清除李姝将军的毒,但是于保护太子的心脉还是大有益处的”
南知意道:“可是那样与你的灵力有损,你好不容易能以人形现身,若是失去一片叶子的话又不知何时才能现出人形了”
阿良与花以添相对而顾,花以添笑着点点头,阿良才继续道:“如今我之所以能现出人形,完全是借助各位使者之力,而损失一片叶子于我来说,不过是与以添相见的时间要晚上一晚,但此番却能护持陈国太子的性命,也便是间接护持了陈国的千万百姓,于我而言,这是必须也是正确的事情”
华南箫拱手谢道:“不愧是上古灵草舍己为人,若能得灵草相助乃是万幸,如此我便先谢过了”
阿良也道:“若有需要可随时取用”
华南箫与他们又寒暄了片刻,而后又转身进入屋内,开始了第二个周期的治疗,在此期间,其余人便安安静静的在山谷中等候佳音。
西北方,有一处光秃秃的高耸山脉矗立在大地上。
蓝羽收回了巨大的流光溢彩的漂亮翅膀降落在山坡上。
虽然他可以使用瞬移之术,但对于鸟类来说,他还是更喜欢飞翔之感。
说来他自身乃是鸟类,翱翔于天地之间,本该对自由更敏感,但他相比江淮却是一个更显衷心之辈。
从前如此,现在亦如此,他对曾经救他于危难之中的人总是报以竭尽所能的忠诚。
他在山坡上走了几步,发现他上次来时在山谷间施法变出来作为标记的蓝色小花已经不见了,看来此处的土地真是贫瘠荒芜,根本长不出像样的植物,所以他还是得分辨一下到底哪里才是被此山封印的那只鸟鸟头的方位。
找了片刻也找不清楚,他便随意的坐在一处光秃的山坡上,拿出酒壶在地上洒了片酒,然后说道:“你也知道你被封印在此处之后,我便入了夺梦司的门,那里有个同僚名叫江淮”,说罢他嘁了一声,“我早便看出他对夺梦司不忠心了,心念念的想要脱离梦尊,原先还以为梦尊被他蒙蔽,我对他也更是不屑,但没想到其实梦尊早便对他有所防备,如今也算是对他略施小惩。
我也是不懂他这又是何必呢?梦尊为我们提供了庇佑之所,他不想着报答,反而时刻想着叛逃,我最是瞧不上这种人了”
其实江淮与他的情况完全不同,梦尊确实是实打实的救了他,但梦尊对江淮却没有救命之恩,何况即便是救人性命,但如何报答也没有定式,似江淮那样的人,便是宁要自由也不想苟活。
不过被封印在这山体之间的鸟也回答不了他的问题,蓝羽只好自顾自的说着,自问自答的倒一点都不觉得很无聊。
“你放心,虽然现在我还没有能力破除此山的封印将你救出,但梦尊力量高强,待机会成熟,我会去求她助力,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也不忍心让你一直被压在这山里”
他一边喝酒一边说道:“其实你被封印在这里多少也是怪你,谁叫你兽性未开的时候胡乱伤人,那人只是把你封印在这里也是很顾情面了”
他这话说完,山中被封印的鸟似乎老大不乐意,山体微微的发生了些抖动,扑簌簌的石块从山上掉下来。
蓝羽站起身道:“被封印这么多年,脾气还是没有些改变,想来你又不爱听我说话了,我便先回去了,免得你一生气便引得这山体震动,万一激活了这处活火山,你便彻底跑不了了,走了走了,你且息怒”
说着蓝羽便张开漂亮的翅膀,扑扇着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