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念道:“孤知道。”敬爱嘛,尊敬老师的那种爱。
蕴钰叹了口气:“他就是嘴笨,不会说话,但心里面也是有你的,你若心里面也是有他,你们又是那种关系,能不能请你不要负了他。”
慕念道:“孤……恩?那种关系?”他蹙眉,师徒关系很难说出口吗?为何形容的好像他们之间有什么不正经的关系似得。
慕念默了半响,“孤不会的。”
蕴钰这才松下一口气来。
“竹里走前同我说过若我们要以少胜多,只需两物。一是番茄,二是炸药。”
蕴钰从怀中取出一张纸来,“这是小里临走前画的炸药外观图,只可惜这图纸他还没画完。他说里面填充的是火药,能配火药的人我已经找到了,我一定会把人找来给我们配置。”
“他还说过一句话,叫做‘一硫二硝三木炭,加点白糖大伊万’虽然我不知道后半句是什么意思,但前半句他提到的这些东西,都有人能做出来。”
慕念定定看了竹里画的那张图半刻,眸光瞬间一亮,当即握笔在纸上多加了几条线条,又在旁边写了一些批注。
过了好久,忽然意识到蕴钰还在,慕念抬头和他说道:“你把能做火药的人找来,这个炸弹孤来想办法。”
蕴钰离开后,慕念又重新抽了一张纸,把之前的草图加上心中的一些构想重新绘出来,又在旁边写满了批注。
做完这一切后,天色也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慕念看着面前的图纸,眼前仿佛出现少年画图时认真,微微蹙眉的神情。
慕念心中有愧,亦有愤怒,他怪自己没有保护好少年,分明承诺过少年会护着他,不叫他受伤,却偏偏……
让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将少年带走,总归是他的失责!
只是慕念此刻再着急,却也不能表露半分,他身上背负的不仅是竹里的安危,更是金陵的安危,乃至整个天赤的安危。
大战将临,他不得不稳住心神,藏起情绪。
“来人。”门口的守卫应声进门。
慕念将图稿递给他:“交给李将军,让他找城中最好的烧瓦匠,立刻赶制出此物。”
他根据竹里已经绘出的一部分加了一些自己的考量画出了一个简单的模型,竹里已经将炸弹的原理写下来了,他便可参照这份原理去做构设。
慕念起身轻叹一声:小徒弟,但愿这次吾能与你心有灵犀。
而此刻的竹里还漂泊在海面上。
他已经睡醒了好几觉了,还是没有靠岸。安井念也没有再来过。
他之前吃的那颗药的药力已经失效,现在身体可以动了,只是觉得浑身酸痛不已,不知道是不是那药吃完之后的后遗症。
而且,自从药力失效,他的指缝痛的要命。
竹里暗下又狠狠问候了安井念全家十八代一遍。
每天会有人给他送一日三餐,外加一坛好酒。日子过得还算不错。竹里研究过,他被关在一个不足五平米的狭小的舱室,一张桌一张床,床边有一个舷窗,但小的连过脑袋都会卡住,完全不可能逃跑。
竹里靠在舷窗边喝完最后一口酒,忽然突发奇想,他把腰带、发带、绑腿全部卸下,做成了一根很长的绳子,绑在酒瓶上从舷窗边掉下去。
竹里掉了小半个时辰一直在观察,酒瓶子被水流推着和船行驶完全是两个方向,这就说明他们在逆流行驶。
金陵所在的地区夏季盛行东南季风,受季风影响,洋流由南向北,酒瓶顺着水流方向是向北,而大船正好相反,他们在往南边行驶!
竹里还记得之前和慕念讨论军事的时候,他背后就挂着一张地图,金陵南边有一个东珠群岛,还有一个离琉国比较近的浣纱岛。
如果他从现在开始记日子,等大船停靠岸边的时候,或许能推断出当下自己所在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