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里见他又要走,他也顾不得鼻子止不住的冒血,冲到慕念跟前,拦住他的去路:“你就算要走也该说清楚原因吧!”
“先生,我以为我们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也算是过命的交情了,你连这点信任都不肯给我吗?”
慕念眼底闪过一抹异样的情绪。过命的交情?在他看来他们之前的感情就是这样?
慕念有话想说,却是欲言又止,那双薄凉的眸子里面生了占有欲,有那么一瞬慕念想要把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东西带回去,藏起来。让他每天只能看见自己,只能讨好自己,让他成为自己的专属品。
终究,他微微敛眸,收敛下所有的情绪。
平复了片刻,他才看向竹里开口道:“你若是没有那样的心思,便不要说些叫人生出误会的话来。”
“我……”竹里不解。
所以,那天在金陵河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又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为啥……他感觉慕念这个反应像是被渣男玩弄了感情的纯情少女。
而他!就是那个不折不扣不要脸的渣男海王?!
待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慕念已经走远的连影子都看不见了。
竹里有些失魂落魄的坐回石桌边,又过了好一会儿,之前那些“隐身”的小厮才又出现,有人贴心的给竹里递上了两团棉花,他的鼻血才算止住。
竹里又等了小半个时辰,慕玥和慕忻没有回来,就连蕴钰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他一个人枯坐在这也很无聊,便向管事辞行说自己先回去了,改日再登门感谢玥公子的宴请。
竹里走后,管事才轻轻叩响书房的门。
房间内,慕玥和慕忻坐在同一张桌子边,一个在看书,一个在写字,一时间倒有些岁月静好的感觉。
管家进门躬身回话:“竹公子回去了。”
“父亲大人呢?”
“君上也走了。”管家道:“他们二人似乎闹得有些不太愉快,竹公子流了好多血。”
慕玥噌一下从凳子上站起来:“父亲打竹先生了?怎会这样……”
慕玥想不通,慕念向来是最温和的,从前他读书总出错,但慕念也从未动手打骂过他;怎今日生了这么大的怒火,还把人给打了!
慕玥莫名心慌,他焦心转头对慕忻道:“皇叔,要不请您进宫一趟帮忙劝劝父亲,我带上金疮药去看望竹先生。”
慕忻蹙了下眉:“皇兄的性子最是温和,便是要打人也不会亲自动手,这中间怕是有什么误会。”
慕玥着急不已:“可一地的血总不会是假吧。兴许先生说话犯了父亲的忌讳,才叫父亲动了肝火。”
慕忻抚了抚少年的发丝:“现下已经这么晚了,玥儿身为太子,此刻出太子宫不安全,不若将金疮药交给下人送去给竹公子,待到明日,我再陪玥儿去看望他。”
“另则,宫门也已经落锁,皇兄若真是生气,但能放竹里离开,说明已经气消了,等到明日宫门打开我再去也不迟。”
慕玥一向很听慕忻的话,他想了想,慕忻说的也有道理,便点头应答:“那便听皇叔的吧。”
他差了个人去给竹里送了金疮药,又等到那仆役回来亲口跟他说竹里没什么大碍,才放心睡下。
却也是折腾到了深夜。
而此时,醉和春的南山居小院中。
“子儋兄,再饮一杯。”蕴钰给林子儋的杯盏倒满酒,与他碰杯,又是一杯。
林子儋转头看竹里气呼呼的坐在旁边,给他也倒了一杯,“竹兄,让烦恼都留在明日,来喝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