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里轻咳两声,渐渐收了笑脸。慕念不笑,他也不敢笑,只能强忍住笑意。
竹里感觉自己都要憋出内伤了。
他憋着笑冲慕念眨了眨眼睛,一脸无辜:“是他们先羞辱我六考六败,说我是草包饭桶的。”
竹里看慕念不做声,他一双桃花眼微转,又凑近了一些:“先生,我想着这世上的事情有因必有果,有仇就得报。他们当着入仕举子羞辱我,今日我在这烟雨楼中照样还给他们,这恩怨就算了了,以后谁也不欠着谁,不是更好。”
说罢,他看着慕念又眨了眨眼睛,一副纯良善良的模样。
慕念弯了下唇角,眼底情绪已尽数收敛,眸子里面淡淡的,看不出波澜。
他用扇子敲了两下竹里的脑袋,但并没有用力,这动作看上去反倒是生出了几分别样的宠溺。
用了十万两雪花白银,就为了出一口气。
是他家小徒弟能做出来的事。
慕念起身背手走到栏杆前,透过月影纱看向李家那两个少年。
他不生气,也没有觉得竹里做错。竹里今天这一闹定然在长安扬名,但同时也彻底得罪了李家。
这样的羞辱,李家必定不会善罢甘休。只怕后面明里暗里,上不得台面的算计会越来越多。
慕念答应过竹天玄会护住小人儿,但却也免不了担忧。
他暗下眸光闪过,转而问竹里:“那花魁你打算如何处置?”
竹里一愣,茫然无措的眨眨眼睛。
他没想过这个问题耶!
转念,竹里摆摆手,无所谓道:“十万两银子都花了,一会儿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慕念眯眼。
竹里:“不不不,先生您别误会啊,我意思是把他送回房间,该睡觉睡觉,该喝酒喝酒。”
周遭气压瞬间降低。
竹里:“不是,不是睡觉!就……就那啥,我……”
慕念眼里的寒冰嗖嗖来袭。
竹里:“不是内啥,是那啥……”
慕念嗤鼻:“到底是哪样?”
“就,就,把他送回房间,聊聊天什么的。”
慕念道:“盖着被子聊天?”
竹里:“坐着聊!”他摸了摸鼻子补充解释:“纯聊天,什么都不干。”
慕念又道:“你就不怕他怀疑你不|举么?”
竹某人腹诽:那也好过被你打到半身不遂吧!
面上却是一脸正义,真诚回答:“先生,我对他没那意思。我也不好龙阳断袖,对着一个男人硬|都|硬|不|起来,遑论与他发生关系!还请先生明察。”
他却没有察觉慕念在听完这话后,眸子忽然暗了。
竹里本来还想说就算他有这份心,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呀。
想他可是根正苗红的五好青年,从来不看小|黄|书;中学时候的生|理课本只教过男人和女人;也没有教过男人和男人应该怎么那啥。
所以嘛,慕念的担心纯属多余。
慕念嗤鼻哼了一声:“你自己处理便是了,何须与吾说那么多。”
话音落下,他一甩衣袍起身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