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里挑眉:“凭什么?景王殿下没听够,便要我再弹?”
他敢和他唱反调,慕韬一点也不奇怪。
若是某天竹里乖乖听自己话了,他才觉得奇怪。
慕韬轻笑:“刚才那曲你是弹给别人的,现在这曲你是弹给本王的。”
竹里心中不快一闪而过,但念在他是慕念的亲弟弟的份上,他不和他计较。
竹里弯了下嘴角:“能得景王殿下赏识,是在下的荣幸。”
“不过……”他拉长语调,站起身来掸了掸身上莫须有的灰尘:“景王殿下现在有听曲的兴致,但我没有弹琴的念头,所以,还是等下次吧。”
他冲慕韬挑眉一笑,拍拍慕韬的肩膀,跨步从他身畔离开。
却是不慎被慕韬一把抓住手腕,他稍一用力,竹里没站稳就差点侧倒,慕韬一把扶住,凑在他耳边:“小竹子,那你要好好记住,你还欠本王一首曲子。”
说罢,他陡然松开竹里的手,大笑着离开了。
竹里手腕被他捉的生疼,他一边揉着手腕,恶狠狠低斥:“神经病!”
蕴钰拍拍竹里的肩膀:“算了算了,别生气。”
“不过,你是怎么招惹了这景王的?听说他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善茬。”
竹里瞪大了眼睛:“我能不知道吗!”
“我才没有招惹他,你看我像是有胆量在这长安城中招惹花花草草的人吗?”竹某人用最凶的语气说着最怂的话。
蕴钰:……竹小里同学,你真的小看了自己的魅力!
入夜。
竹里和蕴钰扒拉完所有人作得诗。
真的没有几首看得入眼的,萧墨染算一个,楚天阔的也还不错,另几个人竹里看着觉得名字也不眼熟,名次也很靠后面。
他叹了一口气:“要是花一晌在的话,至少还能贡献一首还不错的诗。”
蕴钰正忙着比对字迹,听他这么一说,开口道:“诶,你知道花一晌在洛阳这县令当得也不顺吗?”
“恩?”竹里又开启了每天在瓜田里面当一只灿烂而又孤独的猹的美好生活,“他不是八月十五才刚到任吗?”
“对呀,这也才刚过去一月,听说之前洛阳令任期满卸任之后,就一直是师爷在管事。
花一晌到任让师爷把历年账本、人口登记簿拿给他看,师爷拿不出来。
又逢洛阳大旱了四个月,花一晌让开闸放水,下面的官员也不乐意,说这水泄了,就是漏财,会影响他们的官运。
听人说,他这几天,日日都在发脾气。他不是不想管事儿,但这事儿偏偏由不得他管。”
竹里唏嘘不已,想这花一晌在金陵也是被泽毅、陆明、慕念他们捧成金馍馍的人,现在却落得这么个下场。
竹里叹气:“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今科的状元,这些人也该收敛些。”
“状元如何。”蕴钰嗤了一声:“在这个世界上,要么你有权,没有权就要有钱;若是这两者都没有,便不要想着从官。这官道上啊,才华是最没用的。”
竹里默然没有接茬。
“诶,你看这字!”蕴钰忽然叫了一声。
他将那封举报信和一张作诗的纸都递到竹里面前:“是不是一样的?”
竹里伸长脖子过去看:“还真是。”
“快看看,这是谁写的。”
两人正要去翻那首诗作的作者,忽然大门被一掌拍开。
——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