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面条之后,竹里放了一片银叶子在桌上,这才和慕念一起离开。
慕念:?
“两碗面条你给出一片银叶子?”
竹里耸了耸肩:“我身上没揣着零钱,要是麻烦他们找零,换一堆的铜板揣着也怪沉的;人家大晚上出来做生意也怪不容易。一点小钱而已,无需计较。”
慕念:??一点小钱……
你要是钱多没地方用,可以放国库我帮你保管。
某君又一次按捺住想要把竹里连人带钱一起收归进自己的国库的念头。
他平复下自己的心情,好半天才憋出一句:“你这金钱观也该收敛一点,容易引仇富心理的人打劫报复。”
竹里寻思了半天也没想到这天底下有谁要钱不要命了敢打劫他们竹家。
但慕念都这么说了,他还是点头应了一声。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刚入秋的天气不算冷,反而多了一点凉爽的秋意,走在这青石板的路上,他脚步慢慢,慕念就跟着他的脚步,亦步亦趋。
竹里忽然想到了从前他刚和校花在一起,那会儿他们也经常在晚上出来散步,有时候就顺着操场绕圈圈,不知不觉就能走很久。
后来,工作之后两个人各有各自的事业在忙碌,常常一个月也见不上两次面,一开始的时候还会在微信里面互道早安,可到他穿越过来的那个月,两人最后一次聊天记录已经是一周之前了。
竹里曾经很坚定的觉得自己会娶她为妻,她们会结婚,会生两个很可爱的宝宝,会携手走到人生的尽头;可后来,他逐渐不那么坚定了,已经说不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动摇的。
但他真真的意识到,自己的生命中好像有她没她都没有太大的差别,他的日子还是照常的过着,上班、吃饭、下班、睡觉,就算一整天没有一条消息好像也对自己没有任何影响。
直到现在,最近几个月,竹里好几次想要记起女友的模样,却发现脑海一片空白。可他智商一百五,十年前和他爷爷钓过一次鱼的鱼友的长相他都还记得一清二楚。
越是这样他越觉得抱歉,他觉得对不起自己的女友,可越是这样,他反而越想不起来。
“对了,你手还会痛吗?”慕念忽然出声,打断了竹里的沉思。
“哈?”竹里懵了一瞬。
慕念抓起他左手,温暖从他掌心传到他胳膊。
“不,不痛了。”竹小结巴缩了一下没有躲掉,“早就好了。”
慕念并没有立刻松开,而是顺着他的胳膊捏了几下,他的力气弄得竹里有些痛,他似乎在确认什么。
“祝余的接骨手法还算不错。”他道,原来是在确认他的骨头的长势。
慕念接着说道:“入秋了,吾让太医院的太医开两贴膏药给你。你手骨断过,秋日阴潮,若是遇上下雨天,难免会有些不舒服。”
“哦。”竹小里同学乖乖点头。
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这些,慕念却好像一直帮他留意着;就好像他爱吃的和不爱吃的,慕念不过帮他布菜了几次,就都替他记下了。
甚至像是吃茄子,不吃肉沫茄子这么细致的事情,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可是慕念知道。
竹里心想,这世上还记得这样的小事儿,除了慕念,或许就只有他妈妈了。
慕念将他送到醉和春。
“李长英的案子可需要吾?”
竹里仔细想了想,他垂下眸子:“先生,你是以君上的身份问我,还是师父的身份,还是……”
最后一个词竹里在喉咙中滚了一圈却没有说出口。
“有什么区别吗?”慕念望着小人儿,“小里,你抬起头来,看着吾。”
竹里暗下咬唇,“您先回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