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共扎了十多针,最后一根针扎在人中,竹里似乎感觉到了痛。
他皱起眉头嘤咛了一声。
院判瞬间感觉到身后的目光浓烈了几分。
他后背已经出了冷汗,但现场情况却由不得他分神。他定了定心神,待到施针结束,他将银针一根根拔出,最后是人中的那根。
院判下手极快极稳,拔出的瞬间竹里一口黑血喷了出来。
吐出这口血后,他整个人瞬间软了下来,倒在蕴钰怀中,沉沉睡了过去。
院判又把了一次竹里的脉象,已经平和下来。
他这才对慕念回禀道:“竹大人身体已无大碍,只是他身子太虚,需要好好静养一段时日才能恢复。”
慕念应声:“下去开药吧。”
他一边抬手擦去额头上的汗水,一边快步退出了房间。
蕴钰拿帕子擦拭干净竹里嘴边的鲜血,在慕念的帮助下喂他喝下一点清水,才扶他睡下。
他对慕念仍没有什么好脸色。
慕念坐在竹里床的这边,他就坐在另一边,目光一直盯着慕念,将他当成豺狼虎豹来防范。
慕念道:“孤会守着他,你回去吧。”
“君上若是连夜又想处置谁,也顾不得他的死活;再经历这么一遭,他必然是活不成的了!我还是在这里守着他为好。”
蕴钰一点都没打算给慕念留面子。
慕念眸色冷淡,语气更如同含了冰:“你莫不以为孤不知道你的身份。”
“不管我是任何身份,但我绝不会害小里!”蕴钰似猫儿被踩了尾巴跳起三丈高,“这一点,你便永远和我不一样!”
慕念轻哼一声,淡淡转过头去。
他没有必要和蕴钰解释那么多!
派出去的那波暗卫已经被他重重责罚,行事不当惊扰民众这一点就该被罚!
吴大仁早就该死,留他活到现在完全是因为他还有用。
慕念从未召他,只要他敢来长安,那到长安之日就是他的死期。
在金陵的时候他就已经警告过吴大仁。
如今走到这一步,完全是他执迷不悟,咎由自取!
另边。
西庆喜街灯火通明了整宿。
李枫青、李枫翼都在李世英的书房中。
“大哥,你倒是说句话啊!”李枫翼焦急在书房里面来回踱步。
“吴大仁死了,他带的那几箱子东西就放在客栈里面,您说这怎么办!”
李世英的摇椅上铺着一张银狐皮,这是他年轻时随先皇御驾亲征在塞外捕猎狩得的。
先皇一手提着银狐,拍着他的肩膀赞叹他勇猛有加!
这几年,他年纪大了愈发畏寒,便从仓库中将这条银狐皮找出来,铺在摇椅上面。
他坐在摇椅上,打了个哈欠:“回去吧,时候不早了,都回去歇着吧。”
李枫青哼笑一声:“大哥倒是好梦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