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法寺的方丈腌了些萝卜，我听得消息，便登门去讨要，顺便跟他说起最近市里的一处楼房遭了火灾，烧死了不少人，他便口称佛号，我见了他的表情，便皱起眉头道:“你修了那济癫的半面禅？”

“你这贼道的确好见识。”方丈淡淡说道:“修炼已经有一阵时日了，这半张脸笑，是观一切自在皆空，半张脸哭，是怜众生皆苦慈悲，刚才你说到这灾难，一时间发了心，便不自觉的现出这半悲半喜之相来了。”

“那你到底是慈悲，还是自在？”我闻言便反问道，那方丈一愣，竟然不能作答，我便接着说道:“既然你答不出来，我劝你还是不要修这半面禅了，想必你心里清楚，是心系众生，慈悲为怀，还是诸法皆空，欢喜自在，你总要选一个的，这世间其实根本没有什么半面禅，那不过是济癫那个疯僧的迷惘和彷徨而已。”

“这世间谁能不迷惘？谁又不挣扎？”方丈闻言，突然大哭起来，为那火灾中去世的众生做了场超度的法事，法事毕，他又大笑三声，这才朗声说道:“我想慈悲就慈悲，想自在就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