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宅算是老宅,前后是小洋楼的样式,不过前院很气派,后院的花园也打理得很好,看着很有生气,没有那种压抑厚重的感觉。
杜彦泽就站在二楼公共的半露天小阳台。这里很有意趣,一颗高大的香樟冲过二楼垂下绿叶。
连日的阴天过去,阳光正好,墨绿的浓荫,淡绿的嫩叶,透着光的薄绿看着就可爱。
唐知律从红棕木楼梯拾阶而上,一转弯就看到了杜彦泽。
斑驳的光影似乎也格外爱怜他,柔和沉静,光影轻轻抚摸过他的侧脸,树叶沙沙作响,微风吹过,只是浮动了他的发丝。
他心里忽然有种说不出的酸涩,沉滞地堵在心口,好像能再看见他,是累世经年等待来的奇迹。
杜彦泽转头看过来,面容沉静,略一挑眉,看不出有没有邀请的意思,但唐知律立刻迈步走到他身边。
心里那阵奇怪的情绪,来的突兀,消失的也突兀,像是被抹去了一般,唐知律免不了心口一窒。
“你很喜欢这里?”
杜彦泽笑了一声,光影晃动,他的眼睛像是闪着细碎的光芒。他伸手轻轻抚蹭着翠绿的叶片,动作轻柔,像在爱怜它。
“差不多,从这里一眼就能摸清你家后门。”
唐知律顺着看过去,可惜他不是专业人士,不清楚他是怎么摸清的。但他明白,这几天足够他摸清楚撤退路线,也许这就是其中一条。
唐知律莫名有些烦躁,抬眼看着他轻柔抚摸叶片的动作冷声:“脏。”
杜彦泽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没搭理他,也根本没有停下动作。
唐知律出差刚回来,一身的正装都没换下,眉眼间疲惫的神色表现为冷意,冷淡从容的皮根本藏不住躁动的欲望。
他又沉声重复:“脏。”
杜彦泽这次松开了手,靠近了他,垂下眼睫,唇角含笑。伸手探向唐知律的喉结下的衬衫领子,很有分寸地没有碰到他的皮肤,只是帮他把领口的扣子解开了。
他今天戴着银边眼镜,黑白色经典西装颜色搭配,面料挺阔光滑,料想摸上去应该是凉的,但杜彦泽指尖却隔着衣料被他的体温烫了一下……
唐知律自他一靠近就耐不住紧盯着他的唇,不过也不住地流连着他的侧脸,喉结不住地颤动。
从外看上去,像是杜彦泽完全被抱在怀里,完全笼罩在唐知律的身下,亲密宛如爱侣。但实际上,杜彦泽和他隔着一线距离,只碰到他的衬衫扣子。
“好了,你这下被我玷污了,去洗澡休息吧。”
唐知律一直垂着头凑在他的颈侧边,他骤然离开,又忍不住往前一凑,喉结颤动着。
“三十分钟后,来三楼。”
他似乎轻咬了一下后槽牙,额头上青筋出现一瞬,声音却一如寻常的平稳。
杜彦泽没说好也没说不好,看着他转身上楼。
他来唐宅一周多了,除了唐知律的三楼,其他地方都被他摸透了,没找到什么可用的线索。
想来也是,以他的心眼,杜彦泽很难绕过他得到什么想要的信息。
不过,杜彦泽大概猜中了唐知律急着带他回来的其中一个目的,大概是类似吸猫薄荷?
唐知律隔三岔五就把杜彦泽叫过去,让他陪在他身边一会,时不时凑过去闻一下。只是尽量不碰到他,要不然就要擦手洗澡,还要扔掉他用过的茶杯。
又嫌弃又渴求的。
但其实就算是Fork再嗅觉敏锐,正常Cake散发出的味道没那么浓郁,不会轻易闻见,更不用说留下味道。除非是出汗,情绪激动体温上升,或者流血。
之前是因为他注射了SDD的药剂勾着唐知律,最近他特意慢慢停了药剂,故意折磨唐知律不得不忍着洁癖靠近他。
那天的吻,对于杜彦泽来说是计划外的意外。
但既然发生了,他就要利用唐知律之前尝到的这一点点欢愉,慢慢收线,放大他的渴求。
唐知律就算是清楚他的圈套,也得心甘情愿地被他钓着。
他就是想看看唐知律什么时候发疯,什么时候忍不住对他下手。
一旦唐知律对他动手,他就可以直接判定唐知律极度危险拘捕他。
他不相信有Fork能忍住对Cake血肉的渴求。
杜彦泽放下手里的茶杯,缓步走向三楼,这一层都是不许旁人上来的,平时也没有佣人来。
杜彦泽听见了若隐若现的水声,他循声走过去,发现主卧的门竟然开了一条缝,里面窗帘半拉光线昏暗看不清里面。
杜彦泽失笑,毫不犹豫地推开门准备走进去。
他在钓着唐知律,唐知律何尝不是在钓着他。他也是吃定了杜彦泽明知圈套,也会心甘情愿地走进他的局。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两个还挺合。
杜彦泽心情不错,他走进主卧,扫视了一圈。
整个三楼唐知律一个人住,外间本该是会客室,但被改造成了书房,四周满墙的书,木质的梯子旁是柔软的沙发和桌子,当然有随处可见的消毒湿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