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杀了你。】一人怒言。【我是不会示弱的。】另一人反唇。于是他们相约决斗。转天由良正欲出门,正巧雨至,于是撑伞而行。决斗地点就在那湖边,上山途中他看见冠若正在檐下避雨。
【喂,没带伞。】冠若出声招呼。【那就一起走吧。】由良笑着点头。于是二人共伞并肩走到决斗地点。
【准备好了吗?】【随时奉陪。】二人拔刀相向,激烈的战斗后,冠若输了,由良一刀斩断他的喉咙。
而后由良便在这湖边洗刀,血迹溶进湖水,他喃喃自语【虽然很遗憾,但这就是忍者啊。】洗净长刀,他归刀入鞘。坐在池边三天三夜后把刀沉入池底,他不再做忍者,开始一株株栽种这漫山遍野的樱花。这就是不忍池的传说。”
微风拂过,花瓣落在伞上发出轻微的声响。真是不详的故事,樱侧头,花瓣随风散落,带着啜泣的声音。
“他对他一定很重要。”但他还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樱垂眼,想起昨夜一墙之隔扉间均匀的呼吸。她不仅是樱,还是宇智波泉奈…思及此,不免有些黯然。
宽和干燥的手掌覆盖在她手背,薄茧轻摩,微痒的触感。“我们与他们不同。时代在往前走,向前走,宇智波泉奈,我们向前走,不要回头。”
“好,我们向前走。”她应下。两人向寺内走去,不再回头。
拜过主殿的观音像,二人朝寺内标志性建筑走去。那是座五重木塔,桧树皮屋顶在国内独有,显得典雅庄重。传说古塔已有千年历史,见证了国家兴衰,家族更迭,人匆匆来过,唯有塔还矗立于此,因此是十分珍贵的地标建筑。
只要一个火遁就能轻易烧毁的木制建筑,泉奈在心里感叹,但却历经沧桑保留在这里。人类就是这样奇妙的生物,某些时刻轻易的毁灭,某些时刻又全力去保留——她轻轻触碰着已被无数游人抚摸光滑的栏杆。荷叶蜻蜓的纹样栩栩如生,令人动容。
“为了安全起见,忍者们总是不断搬迁。甚少能长久保留下这样的建筑。”她想起南贺川边的族地,族里的孩子们恐怕都记不清那里的样子罢。
“以后会安定下来的。”扉间在她身侧,“忍者们联合居住在一起,再过些年,我们也就有了自己的古迹。”
泉奈听见他说“我们”。心中怦然一动。孩子们共同成长,不再受限于家族壁垒…那会是个好未来吗?千手柱间积极展望着,斑哥也隐隐期待着,扉间则不断分析着利害得失,慢慢向前,唯有她在河边驻足,不愿渡过。
宇智波全族的未来在她和兄长肩上。跨过那条河会是正确的选择吗?想起黑影呢喃,她打了个寒颤。
墨蓝色羽织披到她身上,带着男人好闻的气息。“山上风大。”他这样说。
塔后是一排禅房,青瓦幽幽,半隐在竹林深处。最靠外几间是待客用的堂室。卖伞孩子说的求签处就在此地。
泉奈不信这些,扉间也是。他们观察了一会儿便准备转身离去,却被小沙弥拦住去路。
“二位施主请留步,我们师父有请。”两个长相相似的孩子双掌合十鞠躬,一副等候多时的模样。泉奈扉间不知何意,对视一眼后跟上小和尚脚步,但都暗自提高警惕。
穿过长长的走廊,他们来到禅房后院的一处僻静之所,推开小小的红门,三间窄屋的院中院映入眼中。
男人光头上印着墨色的“云”字纹样。泉奈双手合十,知道面前之人就是本寺的主持云海大师。
她对佛寺本无多大兴趣,只是眼前之人…她抬头,男人结实的筋肉隐在僧袍之下,他是猿飞一族现任族长猿飞佐助之兄,当世著名的忍僧。
面对此人,她不想暴露自己的忍者身份,扉间大概也是一样的想法。所以他们又披上【樱】与【莲生】的外套,露出普通人拘谨的笑来。
“请问大师找我们前来所为何事?”莲生上前半步,半挡在她身前。
“请二位不要有敌意。”云海开口,如此健壮的汉子声音却非常轻绵软,仿佛天边飘浮的云朵,“我早就梦见你们会来,果然今日相逢。”
【云海大师能梦见过去和未来。】这传言泉奈也曾听过,只是从未当真罢了。
“请你们二位来只为一件事。”他带着两人在禅房坐下,亲自调茶粉奉上。见二人没有举杯,他笑着率先饮尽茶水。
“我想为二位的因缘算上一卦。”他取出签桶,竹签摇晃,发出唰唰声响。
他从某种意义上是深不可测之人。泉奈心头一紧,想起前来时自己的决心,心念微动。
他会算出我的心思吗?她思量。
怕什么呢?不过是一种世间游戏罢了。她从不为鬼神之事踌躇,况且扉间看起来蛮有兴趣的样子。“我们试试怎么样?”面对男人温言,她轻轻点头。
二人接过签桶,一人一手轻轻摇晃,半晌,竹签掉出。云海大师举起签条,阳光下细细辨认,若有所思。
“有意思。”他笑了笑,将签条递给二人。
【卜以决疑,不疑何卜】。墨色大字映入眼中。
“二位看来都心念坚定。”窗外风起,竹叶沙沙作响,幽暗的堂室内,二人面上映出新竹斑驳的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