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请问是梅颖川小姐是吗?”
“我是。”
“哦梅小姐你好,我这边是粼港二院的缴费处,吴刚强先生的各项治疗费用及住院费,合计两万四千八百元需要您及时缴纳一下,稍后会有正式的通知单发到您的手机上,请注意查看。”
“好的。”挂了电话,耳朵又恢复到安静。
虽然没开免提,但通过话筒传出来的声响,还是一字不落的被南劲锋听进去了。“为什么要替那个人付医疗费?”
“虽然能有今天是他活该自找的,但他伤的很重,昏迷至今,就算法律给了我们公平,民事责任和经济赔偿也得承担的,你帮我这么多,该我负的责任必须由我自己担,吴刚强身体上的损害必须用另一种方式弥补过去,这样以后就算闹大也有回旋的余地。不然欠你太多真怕以后还不起。”
“就因为你觉得自己还不清欠下的债?”
花姿不说话。
“对秦先生也是这样吗?”
“什么?”
“因为欠着秦先生人命债,一辈子还不起,所以就把自己赔给了他,当了人家的情人?”
花姿看着男人的脸,月亮下的他有着自己看不明道不明的情绪,莫名的愤怒,抑制不住的激动,可能还有一点别的东西,奇怪的家伙。“南少你胡说什么呢?别人的事情不要妄加猜测,更不要随意评价。”花姿讨厌别人随便议论她和秦锝佑之间的事,更加讨厌别人挑开她的伤疤。
忽然,南劲锋像豹子一样把花姿推倒在绿化带里,黑暗之中,他的嘴精准的找到了她的唇瓣,并狂热的吻了上去,撬开她的牙齿,勾索着她的温存与甜美。南劲锋身上残留的烟味略带攻击性地刺激着花姿的鼻腔,在脑袋里炸开一朵朵黑色的烟花。她像只受惊的猫一样挣扎,慌不择路地想要推开他。
花姿柔顺纤长的头发,温软娇小的身体,和挣扎时喉间溢出的呜咽,一切都与南劲锋想想的一样。他清晰地感受到花姿的抵触和挣扎,伤了的手拍打在他的胸口,疼得呜呜地颤抖。身下冰凉的青草,冷清的月色,和丛中时而的虫鸣,南劲锋的身体却分毫不觉得冷,反倒是异常的燥热,灼烧着他的理智。
可他也明白,今晚不是一个让他们关系更进一步的好机会,南劲锋想要的,是花姿自己心甘情愿的走进他的生命。
南劲锋的理智逐渐清明,他放开桎梏着花姿的手,手背不经意间触碰到花姿的脸颊,沾上了一层细汗。
歇了会儿,她听见男人伏在她的肩上,低沉的嗓音黯哑迷乱:“你知道我喜欢你……如果你觉得欠了我的,我不介意自己成为第二个秦锝佑。这是我私人别墅的钥匙,想好了随时来找我,我能给你的,绝不会比秦锝佑少......”
南劲锋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系在花姿的项链上,俯下身在她下颌上咬了一口,这个动作又吊起了她敏感的神经,幸好他没有其他多余的行为,起身准备离开。
脚踏落叶的碎裂声渐行渐远……
花姿:“我不会去的,我已经有秦先生了,哪怕是一辈子做他上不得台面的情人,我也会陪着他。”
南劲锋的背影顿了顿,复又往前……
如果他回不来了呢?
这一夜,花姿不敢睡去,她怕做了三年的梦又把自己惊醒。南少的话像是撕开了好不容易结痂的伤疤,鲜血淋漓的世界让她害怕,而这一片血红之中独独秦锝佑脚下的那一块是干净的。从前的事情像缩在黑暗中的吸血虫,无时无刻不再一点点侵蚀花姿努力建立起来的防护墙。那一场血腥的往事,如果不是秦锝佑怜悯她伸手拉了一把,救了被人施暴的自己,或许她早已经不在人世,或者灵魂滑进漆黑的泥沼,再也爬不出来。而他的人生,还像原来那样,在完全不会与她有交集的世界里独自安好。他开的那一qiang,使他自己变成了一个杀人犯,被死者的权贵家族日夜追杀,而她,为了活下去也为了偿还秦锝佑,甘心做他一生的追随。从那一天起,她注定不再会成为谁的妻子,不再能够冠他人之姓,不再会有丈夫、孩子,以及平凡世界里的柴米油盐,她拥有的,只是一个叫秦锝佑的男人。
枫月的喧嚣声半夜才安静,花姿却像疯了一样不停地给秦锝佑打电话,一个接着一个,一个接着一个……
无人接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