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笙作揖回礼:“那我早起。”
翌日卯时。
陈小笙已经叠好被穿好衣裳出门打水洗脸,回来时正碰见沅瑞站在石阶上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公子没有绵床的习惯。”沅瑞笑着道:“快过来吧,早膳都热乎着,公子在等你。”
陈小笙对韩誊有先入为主的偏见,以为以他的性格会睡上日上三竿。
沅瑞似是看出陈小笙的腹谤,笑道:“国公太爷对公子晨昏定省管教甚严,三九练文,三伏练武。公子十岁之前一直住在邰长寺勤学苦练。去年束发后才被放宽手脚。”
所以就像脱缰的野马,本性狂野不拘这一年来闹得越发不知天高地厚了。当然,这句话沅瑞也只敢在心里说说。
“进去吧。”沅瑞就站在门外头伺候:“公子不喜欢吃饭的时候旁边站人,连我也不行。”
陈小笙点点头,她以礼敲门。等待三瞬后,屋里传来‘进来’,她才推开门脱掉鞋进去。
韩誊坐在榻桌的上端,正在喝粥。陈小笙:“早。”
“坐罢。不知道你什么口味就让小厨房做了几道我爱吃的,你有什么想吃的就待会儿自己告诉沅瑞,不用帮我省钱。”韩誊吃饭声音也小,不像别的少年进食时那般大快朵颐。
应该说,韩誊吃饭时的样子是陈小笙见过他最斯文的样子。
陈小笙自己盛粥,见手边有银勺和银筷,榻桌上是八道清凉小菜,没有荤食。旁边放着一盘紧致的面食。陈小笙捏起一个咬了咬,是咸的。
韩誊食不言,饭后,他会吃一盏茶。
陈小笙也和她自己交代的一样,话简直少得可怜,韩誊觉着屋子气氛太沉闷,自己也受不了,就找话题和陈小笙搭话,谁知道陈小笙自己都没办法往下接。
韩誊摇摇头,等她放下碗筷,皱眉问:“吃饱了吗?”
陈小笙咽下嘴里最后一口食物点点头:“我想喝点凉白开。”
韩誊:“……”
“什么是凉白开?”韩誊问。
大俞的百姓甚少喝热白水,大多百姓上山干活天气炎热会喝泉水或者吃野果子等,在家时也是吃茶。所以韩誊不明白什么是凉白开。
陈小笙迟疑了半晌,木讷解释:“就是,白水烧开,放凉再喝。”
韩誊不理解陈小笙,将手边的茶盏推给她:“喝茶。”
陈小笙摇头:“我不喜欢喝这个。”
韩誊站起身:“随你。”说完便不再管陈小笙。
外头的沅瑞算着时间里头应当吃完饭,请示进来收拾桌子,陈小笙皱着眉喝了口茶水。
“好苦。”陈小笙捂住嘴强行咽下,结果眼泪都憋出来。
韩誊瞅了眼陈小笙,对干活儿沅瑞嫌弃道:“明日备几杯凉白开给她。”
沅瑞也没听过啥叫凉白开可不敢当着主子跟前问,只得事后偷偷问陈小笙,听完后他摸不着脑门,“小笙,既然你都是要喝凉的,为什么要煮?不放茶叶还费道工序?”
陈小笙也作不下‘杀菌消毒’的解释,只胡乱说这样更好喝。
“行了别问,你照做就是!”韩誊从屋子里出来,对陈小笙道:“陪我去书屋。”
“哦。”陈小笙对沅瑞一笑,“多谢你。”然后小跑着跟上韩誊的脚步。路过园子下冲邱一山的房门道:“一山,我们去书屋要迟到了。”
韩誊邪目看陈小笙:“你喊他做什么。”
“结伴同行啊。”陈小笙说。
韩誊不耐的薅过陈小笙:“用不着!走!”他推搡着身单力薄的陈小笙,径直往书屋推。
大卓打完水回来正看见两人,匆忙行礼后小跑进屋去,见邱一山自己已经坐起来,顶着一头乱遭的鸡窝头问:“我幻听?陈小笙呢。”
大卓忙上忙下给邱一山打点:“少爷,小笙和柏公子一起去书屋了,走前还喊您。您也赶紧起来吧。”
“唉我操。”邱一山一个后仰又重新躺回去,“我不想去书屋啊。”
“少爷!你再不起,我又要挨板子啦!”大卓绝望的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