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我招来的啊?’,人家姑娘明明是来找你的,我只是指了下路。陈小笙回眸蹙眉看着韩誊。
韩誊:“嗯?”语气似威胁似命令。
陈小笙怯懦道:“我去也不行吧。”
“韩誊你还不出来是吗,好,本小姐就砸了你的书屋看你还敢躲。”琥珀姑娘在外头气势汹汹命人将这间戊字堂,拆了!
书屋中的学子已经坐不住了,纷纷回头看向后门,窃窃私语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陈小笙惊恐,她对韩誊道:“你不出去?”
韩誊:“我?”
陈小笙点点头,“嗯。”
“好,那你也别想逃脱干系,白斩鸡!”韩誊一把揪起陈小笙往屋子外头拽。
陈小笙被韩誊拽得脚步踉跄,狼狈的怂在韩誊身边。
琥珀姑娘叉腰,肆无忌惮抬眸看着石阶上的韩誊。挑衅道:“你不是躲么,嗯?韩誊,你接着躲啊。”
陈小笙没闹明白琥珀姑娘和韩誊到底是什么关系,不过应该是朋友。她觉得这件事和自己没多大关系,所以尽量往后头躲。
韩誊慢条斯理整理衣袖,石阶下气急败坏的姑娘指着韩誊娇嗔:“韩誊!你欺人太甚!”
“呦,我的姑奶奶,到底谁欺人太甚啊。”韩誊皮笑肉不笑盯着她,“谁在这儿任你骂呢。”
琥珀姑娘语塞,一气之下提着蝴蝶般的裙角跑上来,对韩誊娇拳相向:“就你,就是你,让你欺负我!”
韩誊不动口也不还手,任由她骄横,半晌才略不耐道:“您气都撒完了吗?”
“韩誊!”姑娘这回是真急了。
韩誊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刺伤了她的自尊心。
她好不容易求了祖父给韩誊一次机会面错,谁知韩誊根本不当回事转眼就来了营善书院,让祖父给她一顿训教还罚抄了五十遍家规,下令今后不准再见韩誊这个混账子。
“韩誊。”许清婉带着哭腔气得直跺脚:“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十五岁的姑娘在大俞已经是亭亭玉立待嫁闺中。年后,来许府提亲的勋贵不下十家。许清婉是真的心急如焚怕被祖父定亲出阁。
她自小就讨厌韩誊,讨厌他像少林和尚似的一板一眼还闷声使坏。后来韩誊从邰长寺回来突然就长高,长成年轻人的漂亮皮囊,还从小时候的闷坏变成了会哄人的大尾巴狼。
许清婉觉得他也没那么讨厌。但是韩誊可恶!可恶到该被打死。
韩誊抱臂,尽量有耐心听她哭诉,半天才憋出一句:“我招您了吗。”
这个大小姐韩誊是真没惹。太粘人!烦。
许清婉哭得泪眼婆娑,指着韩誊的胸口,娇嗔:“你说过要娶我的。”
韩誊嗤笑:“嗯,说过,娘胎里说的。”
国公府和许府定过娃娃亲。要娶许清婉这话不是韩誊说的,是韩誊他娘说的。所以这事儿真不怪韩誊,就冲着许清婉这脾气,韩誊就算扶正通房也不可能要她。
韩誊:“许清婉,你觉得我喜欢你吗?”
“好!韩誊,你戏弄我的感情,你等着。”许清婉亦是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她抹掉眼泪转身就跑。
韩誊面无表情。
许清婉刚跑下石阶就撞到一个人,颉长的身形,冷漠的脸庞。许清婉抬眸瞪了他一眼。林州不知她是何人,他想来性子冷,也未作揖道礼,只是紧抿着唇下视她。
陈小笙却被林州脸上的伤痕惊讶到,林州又挨打了么?
还没等陈小笙想明白,只听见许清婉哭着骂道:“滚开,下贱的奴才!”
啧啧啧。趴在窗户边沿上看热闹的人暗自瞠目。
这林州也倒霉。挨了打不好生躲着,还出来乱撞,这下好了,撞到许大小姐,且受着吧。
陈小笙看着林州,微微皱眉。旁边韩誊嗤笑:“怎么,你心疼了?”
陈小笙抬眸奇怪的看着他,轻言:“林州同仁是我们同窗。”
“哼。”韩誊冷笑一声:“他也配。”
许清婉使劲踢了林州一脚,她的丫鬟还趁机骂林州不长眼之类言辞。许清婉提着裙摆负气跑了。一场闹剧终于在林州这个无辜者身上落幕。
韩誊以旁观者姿态负手进了书屋。
陈小笙站在竹榻上微愣,直到林州漠然无光的视线扫过她,她才回神对林州作揖请平礼。林州却收回视线,当刚才一切不存在似的继续他脚下的路。
那一刻陈小笙模糊觉得:林州是个很隐忍的人。
但是,她也是真同情林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