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蝶香的缘故,金霜儿是记得苏晏的,自然便知道允知,毕竟先前请蝶香出游,就是允知带着车架来接。
金霜儿见了允知,正想询问他家公子呢?却见允知上气不接下气地问谢望生的下落。
谢望生是寻芳阁老主顾,也是大主顾,金霜儿自然不能轻易透露谢望生的下落,还想说些场面话打发过去,就见允知举起一信封模样的东西朝金霜儿道:
“这里是银票,你若信得过我家公子的话,就带我去找谢公子。我家公子委托谢公子拍下蝶香姑娘的出阁夜。”
说完,就不再言语。
金霜儿看着那鼓囊囊的信封,眼中精光大盛。她自认识人无数,与苏晏不过言语几句,就能看出他的人品。他有君子之风,况且与蝶香还有情谊在,断不可能在这种事上故弄玄虚。金霜儿便派人将允知带到谢望生的包间,谢望生见到允知,也很意外,就道:
“你一个人来的?你家公子没来?”
允知听到这话,一下子就像找到一个倾诉人一般,噼里啪啦就将苏晏的反常跟谢望生说了。
谢望生听后,有些哭笑不得地道:“这么大反应?”
允知问他,公子在问柳阁发生了什么,谢望生道:“这话应该问你家公子,我又不是当事人,我怎么会知晓?”
允知挠头道:“我就是从公子那问不出来,所以才来问你的啊。”
谢望生却是摇摇头,道:“这事儿还是等你家公子消化几日,说不定等消化完了,就能接受了。”
允知还有些云里雾里,再要问,谢望生已经转移了话题。
“这是什么?”
他看向允知手里的信封袋。
允知便连忙将信封袋给他,说是赎蝶香的银子。
谢望生问:“有多少?”
允知摇头。
这信封袋给他的时候就是密封好的,他都没拆开过呢,哪里知道里面有多少银子。
谢望生却是当着允知的面,将那信封袋拆开,往里看了一眼,然后“嚯”了一声。
他似被吓了一跳,又将其中一张银票拿出来反复确认,仿佛要判定这银票是不是假的一般。
谢望生道:“你家公子真是厉害,我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见一万两一张的银票。”
允知被他的话勾起了好奇,不止谢望生,允知也没见过一万两一张的银票,听他这么一说,就忙凑近了看。
烛火下,那银票大得出奇,几乎有寻常银票的两倍大,因而被折着,放在信封里。
允知想到自己拿着信封时的手感,显然是不止一张银票的。他便越过谢望生,直接将那信封袋往桌上倒。
两个人屏息看着,就见银票全部被倒出来后,展开一数,竟然有十张。
谢望生笑了,这回是被自己穷笑了。亏他还在这担心苏晏呢,早知道……早知道长公主出手这么大方,他就自己上了!
然而这话是不能跟允知说的,允知见到桌上的银票,面上一阵恍惚,也不知道他脑中想到了什么,竟一瞬间泪如雨下。
“公子……我可怜的公子啊,您是受到了多大的折辱,才换来这些银票的啊。”
允知哭得是不能自已。
谢望生一时间心头五味杂陈,对这苏晏是又羡又妒。羡他能得长公主赏识,妒他能有一个真心待他的人。
谢望生揉了揉眉心,道:“好了别哭丧了,你家公子昨晚经历的事,多少人羡慕都来不及呢,轮得到你在这儿哭吗?”
允知明显不信,就他从苏晏身上感受到的,那简直是万念俱损,心如死灰,怎么会有人羡慕呢?
见他还要哭,谢望生不得不道:“好了告诉你,你家公子昨晚就是到长公主那待了一宿,至于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你若真关心你家公子,就回去陪着他,免得他走极端。”
一听是在长公主那待了一宿,允知果然不哭了。在他的认知中,长公主是女的,不管对公子做多过分的事,那都是不违公序良俗的。他前面哭,也是想到了这问柳阁里好南风的多,就怕公子落到了什么大人之手。那可就真是精神和身体双重折磨了。
允知本来就想送完钱后回去的,听谢望生说怕公子走极端,他也愈想愈怕,便道:
“这银子是公子拿来赎蝶香的,不管是一万两也好,十万两也罢。这是公子的钱,谢公子你可千万别贪墨了。”
谢望生原本想偷偷藏一张的手,又默默地把银票拿了出来。
显然允知熟知了他的秉性,故此在临走前还特意嘱咐他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