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贵嫔很快会意,知道这件事恐怕和老二太子有关,她深吸了一口气,道:“好!你放心!最近我就把这小子关在我身边,哪儿都不许去。”她看向三皇子,见他一哆嗦,道:“还不快点写转让文书!”
陈雍容从怀里掏出文书,道:“雍容已经备好了,贵嫔过目。”
宜贵嫔让三皇子签字画押,这才拍拍陈雍容的手,满是欣慰。她现在越看陈雍容越喜欢,宜贵嫔道:“自家人有什么过目不过目的,柳姨还能不信你吗?”
宜贵嫔深知这抱月楼是一口大锅,她是没指望自家儿子能坐那把椅子的,只求无过,未来她也好有个依靠,自然是不希望三皇子沾上这样的事情。
待到林婉儿和陈雍容要走,宜贵嫔又给两人带上了不少赏赐,全当做是对陈雍容的感谢。
林婉儿见宜贵嫔竟然当着她们的面直接发难,便知道三皇子口中的生意并不简单,两人一起往宁才人宫中去,她忧心忡忡地开口问道:“雍容,到底是什么事情啊……不会影响到你吧?”
“不会的,你放心吧。”陈雍容安慰道:“这事情还没变得棘手,这个时候解决是最方便的。”
“好……”
两人说着说着忽然停下了脚步,侯公公正在不远处,见两人来了,他快步走过来,笑着道:“陛下正在宁才人宫中,郡主,陈小姐,请吧。”
“有劳侯公公了。”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宫中,庆帝坐在上首,宁才人则是站在旁边侍奉,庆帝见两人来了,这才对宁才人挥挥筷子,道:“她们两个也来了,你就一起坐下吃吧。”
宁才人不卑不亢地开口道:“按照规矩是不应当的。”
“平时没见你这么守规矩,你那剑不还是她孝敬的吗?”庆帝的目光从宁才人身上转向陈雍容,似笑非笑道:“皇宫内院,能携带利器吗?”
被庆帝这么一指,陈雍容急忙跪下,叩首道:“那剑未曾开刃,只能充作装饰,伤不了人。”她说完又接着道:“更何况皇宫内院,非陛下准许,不得携带利器。”
见她把太极打到自己身上,庆帝哼哼一笑,道:“你和陈萍萍是一模一样啊。”
“院长忠心耿耿,一番智谋思虑只为陛下和庆国,雍容不及院长万分之一。”
庆帝哦了一声,反问道:“以前不见你嘴皮子这么滑溜,是和范闲学的吧?”
陈雍容还没说话,宁才人已经开口道:“陛下,婉儿还在。”
“行了,给郡主和陈萍萍家的姑娘看座。”
“是。”
林婉儿和陈雍容在桌边坐下,两人前后挨着宁才人,都有些拘束。
“怎么都不说话?朕听说你们常来宁才人这里一起用膳啊。”
林婉儿见状,大着胆子问道:“陛下是来给雍容和范公子赐婚的吗?”
她此言一出,宁才人和陈雍容都急忙放下手中的筷子,一起跪在地上。
“这等小事怎会劳动陛下……”
话还没说完,庆帝却已经冲着侯公公招招手,道:“东西拿来。”
“是。”
侯公公手上一道圣旨,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检察院院长陈萍萍之女陈雍容温婉贤淑,恭敬端敏,赐婚检察院提司范闲,纳采问名、纳吉纳徵,择吉日正式完婚,钦此。”
陈雍容急忙跪地道:“臣……雍容叩谢陛下圣恩。”她接旨谢恩后又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道:“赐婚旨意只这一份……?”
“当初范闲进京都府,不是你让人向朕请旨吗?这次赐婚,陈海庆,范闲回京那日你亲自去宣旨。”
陈雍容眨眨眼,道:“臣亲自去?”
她这才想起来,当初范闲入京没多久就将郭保坤痛殴一遍,还是她托王启年入宫请陛下降旨,省了不少麻烦,如今倒也算是一个闭环。
“帮朕看看范闲的脸色如何?是不是和他当初见到你时那喜出望外的神情一样。”
听出帝王语气中少见的揶揄,陈雍容窘迫道:“是。”
林婉儿不由掩唇偷笑。
庆帝说完接过帕子净手,道:“好了,朕走了,你们慢慢吃。有缺什么短什么的,让范建去找礼部要。”
“是。”
待到庆帝离开,陈雍容这才起身,打开那卷圣旨细细看了一番。
上面的玉玺朱砂印记尚新,显然是刚刚盖下不久,而并非平日里早就盖好玉玺只需填入内容的圣旨,再看上面的字迹,显然并非代笔。
宁才人有些惊讶地说道:“陛下竟然连赐婚也安排的这样事无巨细……”
范闲就是再有才也不过是个外人,竟然荣宠到动用礼部,显然是陛下打算亲自出钱帮忙筹办,这样的情况,也就只有皇子亲王可以比拟。
林婉儿揶揄道:“就是,陛下上一次赐婚安排是太子表哥……看来很是看重你们两个呀。”
虽然不明白庆帝此举的意义,但能这样让陈雍容风风光光地出嫁,宁才人很是欣慰,她也无心用膳,风风火火道:“我得赶紧给你们大哥修书一封,尽快送点嫁妆回来,我可是听说西胡那边宝石很多……”
林婉儿见陈雍容不说话,有些疑惑地问道:“雍容,你怎么了?”
陈雍容只是盯着手里的圣旨,扶额道:“我已经能想象到他看到这圣旨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了。”
尾巴大概都要翘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