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炳文大惊,他没想到眼前人不仅不怕自己,还敢向他这边走来。
现在可没那帮赌徒给陆瑶撑腰啊!
陆炳文本就读书人出身,面对这些平民本就傲气,今日被侮辱了一顿,他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错,反而心里对识破他骗局的陆瑶愤恨不已。
此时他也顾不上斯文了,扯开脸皮直接大喊道。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咳咳,给老子上,把这丫头抓住,今天老子发誓一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
这话音还未完全落下,那些护院就个个挽起袖子往陆瑶这边冲来了。
他们本就是复州陆家家主选来护着陆炳文这位分家嫡脉的,自然是个个精挑细选,算是陆家护院里,人精中的人精。
所以陆炳文话就算没说完,这帮人早就先动脚了。
就在他们一拥而上,人影都快把陆瑶淹没的时候,突然……
那些护院顿住了,然后一个接一个往后撤去,就像春日的雪见着了阳光一般,丝毫不敢再上前来。
“……!你们!你们敢什么吃的?怎么,咳咳,怎么不上了!
养,养你们这帮饭桶,有什么……咳咳……什么意思……”
陆炳文此时是坐在最后面的,毕竟他刚被猛揍了一顿,虽然恢复了些许元气,到底还是站不起来,所以只能坐在后面的椅子看着眼前这匪夷所思的一幕。
“不是……不是……少爷……少爷……她,她手里……”
那群护院里最机灵的一个,听着了陆炳文的声音,僵硬着脖子,宛如那戏话小说里面所述的僵尸一般转过头来,颤颤巍巍的对着陆炳文喊道。
“她手里有什么?圣旨,还是天王老子的令箭?我说你们这些废物,能不能,咳咳,能不能,少让老子操点……!”
陆炳文心里泛起怀疑,他一边叫骂着,一边撑着沿途的桌子椅子当作拐棍往陆瑶那边摸了过去,他倒要看看陆瑶手里拿的是什么,居然能震慑到他一帮家丁护院。
这些护院可都是老宅子他亲手带出来的陆家家生子啊,对陆家的忠心绝无二话,就算陆瑶手里现在举着县太爷的文书,这些家丁也敢冒着责罚,把陆瑶拿下!
可是……
陆炳文刚近前,便问道一股幽幽的甜香,那股甜香似腻似茶,端的是好闻无比,让人舒心,可是陆炳文心里却隐隐泛起了嘀咕,这是……
到的近前,他挤进人堆里一看,只见陆瑶手里举着一个似玉非玉,似木非木的牌子,上面雕刻这云纹飞凤,很是华丽。
陆炳文大惊,不是他惊讶着这块牌子的雕工华丽,价值不菲,而是……而是他一眼便认出来了,这是陆家家主才有的令牌。
“你……你是……”
“还没自我介绍呢,刚从上京前来此地,登门拜访,上京陆家家主陆瑶,请多指教了,堂兄!”
陆瑶清冷一笑,然后站在原地。
陆炳文瞬间愣住了,怪不得!怪不得,这些家丁看着陆瑶举起这令牌就一动不敢动了!
他们身受陆家恩典,是按着陆家家规培养出来的家生子,以前尊敬陆炳文全因他是复州陆家的嫡脉大少爷,可是现在来的这是……这是陆家家主啊!
陆瑶那身份露在那里,就足够震慑这些家丁护院了!
“我……我……小生不知道是您来了,呵呵,哈哈,咱们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打了自家人么?家主要是想来玩玩,便直说好了,何必弄那么大阵仗呢,怪,怪不好意思的,快,咳咳,咳咳,快坐!
小乙端茶来!快,快端茶来!”
陆炳文一时间手足无措,思绪乱的跟一团麻似的,一时间不敢再多有什么动作,只能立刻命人按最高规格礼待陆瑶。
陆瑶见状好不推迟,施施然坐上了陆炳文属下推上来的椅子。
但,还没等陆炳文喘的一口气,稍许歇息,陆瑶突然大喝道。
“陆炳文,你犯家规,开设赌坊,残人肢体,骗人钱财,该当何罪?与我一同去宗祠,请亲族父老定夺!”
陆瑶声音本来清婉,可是她这一厉声呵斥却有雷霆之音,震得陆炳文刚刚举起茶杯的手哆嗦了一下,陆炳文手里的茶盏直接摔碎在地上,立刻裂成几大块来。
“我……我……没有……不是,不是,在……在白叶镇,大家,大家都这么干,……我,怎么都不该只罚我一人吧!”
“私设赌场,杖责八十,残人肢体,杖责一百,骗人钱财,杖责两百!堂兄,你这身板就是铁打的,上的宗祠去,也得给你打成面团!”
陆瑶没听陆炳文的辩驳,继续呵斥。
因为她很明白一个道理,强龙难压地头蛇,只有趁现在陆炳文心乱如麻,根本不知道怎么处理的时候,先声夺人拿下他,才能再继续深入复州陆家,否则,他若缓过神智,自己便有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