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王闻吓得退了一步,鸡饲料里怎么会有毛毛虫!或者说本该装着鸡饲料的袋子里,怎么全是毛毛虫?
等他渐渐反应过来的时候,白净的面皮渐渐黑了下来,脸色也是神情变换不停。
苏酥拉着王闻回房间:“叔,这个人还有多久回来?”她没明说,但王闻知道她指的是给他送饲料的刘明。
他还没有把情绪从刚刚的事件中拔出来,沉着脸道:“已经去了一会儿了,估计待会儿就会回来搬下一趟饲料。”
王闻并不是那种别人把鸡饲料送来,自己就两手一揣,在旁边旁观的人。
相反,他情商很高,虽然自己是买家,也花了钱,但他不认为自己就是上帝,可以翘着脚什么都不干了。
毕竟这鸡饲料生意是长期的,大家把关系处好,对双方都是有利的。所以以往卸饲料的时候王闻都会来帮忙。
但这一次刘明只在前几趟的时候让他搬了几回,后面就死活不让他继续帮忙了,说什么自己这饲料钱拿得亏心烫手。
人家都这么说了,王闻也就没有继续帮忙了,而是到卧室翻抽屉,准备拿包烟待会招呼他。
现在想想,刘明是早有预谋,嘴上说的好听,不让他帮忙只不过是害怕发现藏在里面的一袋子毛虫。
都合作了这么多年,王闻对刘明一直都是抱有着信任的态度,现在乍然得知对方做的龌龊事,竟然气得有些发抖。
还是苏酥及时提醒他:“叔,趁着他还没卸完货,咱们赶紧报警,到时候抓他一个人赃并获……”
王闻还没来得及回答,从窗户里就看见刘明从后面鸡舍里脚步轻快地走了出来,屋子里的两个人都很有默契地住了嘴。
倒是刘明透过窗户往屋子里瞥了一眼:“老王,家里来客人了?”
王闻深吸一口气,忍住翻涌着的愤怒情绪:“哈哈,是邻居家的小姑娘,来找我买鸡蛋来着。”
“哦,这样啊……”
外面那人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伸着脖子,又向屋内投来几道探究的目光,直到他确认屋子里和王闻说话的确实是一个面容稚嫩的小姑娘,这才挪开了目光。
苏酥轻声:“叔你想办法拖他一点时间,我来报警。”
王闻握紧了拳头,默默点头。
于是刘明把一袋鸡饲料扛在肩上准备送到鸡舍时,王闻忽然夹着包烟,从屋子走了出来:“老刘啊,忙到现在累死了吧,来抽根烟歇歇。”
刘明本来摆着手想拒绝,但看到包装盒上中华红艳艳两个大字,拒绝的话就一下子就张不开口了,两只眼紧紧地黏在香烟盒子上,挪不开眼神。
这么好的烟啊,不吃白不吃,不能浪费了。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同理,不想抽好烟的烟民不是好烟民。
像刘明这样一天需要抽四包烟的资深烟民,看到好香烟根本走不动道儿,不亚于猫薄荷对猫的吸引力。
“客气了,客气了,咱两是谁跟谁的关系呀,都是老顾客了,怎么还是这样生疏。”
刘明绽开一抹笑,从烟盒里抽了一根别在耳朵上,又另外找了一根嘴里吸,一时间吞云吐雾,周围烟雾环绕。
而苏酥则是趁他们说话,用了王闻家的座机,捂着听筒,压下声音悄声道:“喂,警察吗?是这样的,我们家……地址是……”
但所期待的MVP结算画面并没有在万众瞩目(其实只有两人)中到来。
不知道警察是不是在路上堵车了,等了很长时间都没来。
王闻都快要把自己所能想象到的所有拖延方式都做了个遍:一会儿请抽烟,一会儿请喝水,一会儿又拿个板凳子让刘明休息,就差摆个麻将桌打麻将了。
但警车还没到。
倒是刘明几个小时内被他骚扰得很烦,还得强忍着气不发:“好了好,老王,真不用那么客气,我还有三袋饲料就要搬完了,你让我先把这些饲料送完再说吧。”
王闻有些讪讪地摇头:“大冬天的搬饲料真的很冷……”
“所以你又怕我冻坏了是吧?”刘明眼神带身审视,皮笑肉不笑,“我说老王,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平时也没见你这么殷勤啊。”
刘明这个戏谑的表情……难道是被发现了?王闻眼皮一跳,暂时还没想好该怎么措辞,心里只是一心祈祷着警察快些来。
然而,刘明没有给他留下多少思考机会,本来只是随口一说,眼见王闻支支吾吾地回答不上来,蓦然起了疑心。
扔下手中的饲料,他使劲扒着窗户往里看,目光精准对标了房间里的苏酥,和她旁白墙面挂着的座机……
这个邻居家的小姑娘竟然还没有离开。
刚刚是他没注意,让王闻糊弄过去了——拿什么鸡蛋需要到房间里拿,而且还待了那么久啊。
刘明的脸立刻沉了下来。
如果不是和王闻有不正当的关系,要么两人就是在合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