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狐化形,眉眼姝丽,烂漫若三春之桃。
安陵容相貌清秀,本有桐月魅力加持,吸食人气后更添几分妩媚。
双眼顾盼神飞似含情,眉间舒展带娇意,笑时纯稚无邪似宁馨,不语时眸若春水颤人神魄。
俏生生往那里一站,扑面而来氤氲粉香。
按照满汉蒙秀女,依父官职顺次面圣的规矩。桐月入殿时已是夕阳半沉。
她飞快瞥一眼上首两人疲惫之色,垂下眼眸,听到唱念到自己名字,脱列福身,声如莺啼。
“臣女安陵容,参见皇上太后。”
声音竟与纯元有五六分相似。
胤禛心神一动,目光移至桐月面庞,流露惊艳之色。
他缓声道:“陵容,是哪两个字?”
桐月轻言细语,略显忸怩。
“臣女……才疏学浅,家父说,女儿只需仪容端庄,不可逾越父亲夫君,故择选陵容二字。”
桐月心知才华出众,又有这样一副嗓子,会受到太后忌惮。便刻意表现的不通诗词,也好让人放心。
才情过人的女中诸葛,有甄嬛便够了。
皇帝虽然略有些失望,到底舍不得与爱妻有几分相似的声音。
胤禛点了点头,道“也罢了”,问太后:“皇额娘以为如何。”
太后岂不知胤禛心思。
仔仔细细上下打量一番桐月,见她衣饰简单,行动局促,估量不是无事生非的性格,又实在有一把好嗓子,不愿做了恶人,夸了两句:
“皇帝做主就是。哀家看这孩子纯净,那样的声音,倒是有些旧人的影子。”
像谁,这对皇家母子心知肚明。
桐月出身不高,选秀得了皇帝喜欢,得到的位置有限,初封常在,无封号。不过,和甄嬛同位已是和从前不同。
夏冬春因身体不济落选,延禧宫如今唯自己与富察氏。少了个烦人的鸠雀,连带着日子都清净不少。桐月入宫,带了个新买的小丫鬟晚儿。也好过身边都是旁人眼线,做事不得助。
入宫那日,桐月拜别萧姨娘,眼含热泪,自己虽非姨娘亲生,但多年感情如同母女不假。只愿日后萧姨娘与母亲早日离了父亲,在京城颐养天年。萧姨娘亦泪流满面,话虽如此,此事谈何容易呢?
桐月深深望了一眼萧姨娘,头也不回地走向了紫禁城。
天色碧澈,祥云环绕。碧瓦红墙,琉璃剔透。长长宫道,似乎一眼要看尽人的一辈子。晚儿搭着桐月的手,惴惴不安,只是瞧了一眼带路的太监,又把话咽了下去。
她被买来还不到几天,可就这样走进了这座繁丽的紫禁城,从前这个可望不可即的地方。
一瞬间,心里顿生彷徨恐惧。
延禧宫不算偏僻,却也不热闹。如今延禧宫还没有一宫主位,便以位份最高的富察贵人为尊。
常在之位,有三名宫女,三名太监。除了晚儿,还有两位熟人:宝娟、宝鹊。兜兜转转,竟又再次重逢。桐月不由怀疑,两人是否事先就被安排在自己这里。
宝娟是皇后的人,宝鹊不知底细,但桐月暂时不敢用。大概是得了皇帝跟前的几分薄面,宫内上下倒还喜气。华妃、皇后的赏赐接连而来,桐月吩咐晚儿登记在册,面上盈盈一笑,奉承道:“华妃娘娘真是客气,送了这么多赏赐,还请公公替我向娘娘道谢,陵容多谢娘娘记挂。”
手头的银锞子再缺,也不能在此时露底。何况华妃、皇后,都是不可得罪之人。周宁海掂了掂重量,笑意更深。
“小主说的哪里话,华妃娘娘知道小主们初入宫恐怕不习惯,特意嘱咐了,无事可来翊坤宫说说话。”
“娘娘慈爱,陵容感念在心。”
剪秋到来,桐月依然笑容满面,客客气气做了全套,又亲自把人送去。晚儿和桐月嘀咕:银锞子用了大半了!